“接住丫头!”那记雷劈夏侯玄铭也挨得不轻,浑身巨震,彻骨冰寒犹如醍醐灌顶,眉宇间结了薄薄一层浅绯色薄霜,血液冻得都快凝固了,四肢僵硬得动不得半分。人家的雷劈下来是痛,她的雷劈下来是冻,这到底是天雷还是妖雷?
作为现场唯一行动自如的人,华祯依言飞向刚恢复人形的绯色霜蝶,伸手去接徐徐落下的清丽身影。
落入信赖的怀抱,舞寒情微微睁眼,朦胧中见到华祯的轮廓,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有欣慰、有感动:“哥,谢谢你……来……找我。”最后一丝气力用尽,俩眼一黑昏了过去。
谢我?难不成小丫头记起了什么?那么方才的雷……
当前状况华祯不愿多想,也没功夫多琢磨。
恰逢需要人手的此时,某个不正经的声音自告奋勇冒了出来:“小情情,你要挺住哇,千万别丢下为师一个人呀!”
来人一现身,贺兰鸿琰和夏侯玄铭全明白了,方才及时掷出法宝挡雷的正是舞寒情那位看似不靠谱的老顽童师父逍海上神。后面追来凑热闹的众人现在才爬上山头,合该从中作梗的也是他吧!
答案是肯定的。一帮人在偏殿吵闹时他的确溜开了,却未跑远,隐了身形而已。在夏侯玄铭离开后多加一道结界为徒弟争取时间,数十里开外的结界同样如此。
本想着有贺兰鸿琰与夏侯玄铭两个帅小伙儿在不必忧心,只管高跷二郎腿拦住后面追来的人即可,结果天晓得会出意外。当他望见第四道天雷时才吓得爬上山来。距离过远生怕赶不及,急忙掷出灵器挡雷。
华祯立马将冻成冰棍的舞寒情交到逍海手里,他是她师父自当会照顾好她,另外两位伤友都需要查看情况。
光看某人苍白虚脱的脸、成片染红的衣裳,以及灵力枯竭的绵软状,华祯便知他伤势极重:“璃辰,你不要命了嘛!”言罢立即取出一只小瓶,一颗药丸滚落掌心,给贺兰鸿琰服下。
“我要她平安。”贺兰鸿琰吃力回答。
华祯无语,转而望向夏侯玄铭,伤倒是没有就是寒气极重,“玄铭帝君,多谢你替小妹护法。”
“不必客气,我与她旧识,朋友间帮个忙而已。”夏侯玄铭答得认真,不似撒谎。
“有意思,一个两个全不要命了!能不能让老子省点心!”华祯真想一掌一个拍晕拉倒。然而终究忍了下来,一手给贺兰鸿琰输送灵力,另一手为夏侯玄铭化解冰寒之气。
不多时,众仙破解外围结界赶上山来,赶来的人里多了一些其他闻讯前来的,比如见不惯舞寒情处事风格的素灵族小帝姬馡涟、追随夏侯玄铭身后的玉颖元君、与贺兰鸿琰深交的梦珊仙子,以及担忧弟子安危的靖文真君。
众仙刚爬到山头就瞧见五个人昏迷的昏迷,重伤的重伤,治伤的治伤,周围一片狼藉,法阵破碎,草木枯槁,粗壮大树成片折倒,地面、枝干呈现多处灼烧后的焦痕。
乍看之下,好好一座茂密的苍绿山而今成了秃头山,可见天劫的威力非比寻常,以及最后一道出妖的红雷。
“哟!舞仙子好大的排场,渡个天劫居然能劳烦贺兰上仙和玄铭帝君两位尊驾,令吾等望尘莫及啊!”馡涟一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口吻。
疗伤之中不得擅自靠近打扰,否则加重伤势。邱梦珊望着浑身伤痛的贺兰鸿琰心疼不已:“璃辰哥哥,你还好吗?”
玉颖元君同样关切夏侯玄铭的安危:“兄长,伤势如何?”
“无碍。”二男简短回答。
不知是谁起的头,议论起上山时眺望的画面。“适才见天雷有移山排海之势,天上飞旋之物状似蝴蝶,难不成渡劫的是魅灵族?”
“或许吧!状似蝴蝶,又能召来威力浩大的雷劫,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具备如此天赋!”
“仙友,你看清楚了嘛?我刚望天的时候只看到消散的劫云和火焰一样的红光,其他的什么也没瞧见。”
众人点头,“除了劫云就是火云,我们也什么都没瞧见,别说蝴蝶连只鸟都没见着半只。”
我去他娘的!哪个家伙存心瞎添乱,老子掐死他!华祯心底大骂,而开口时面色如常,语气厉了几分:“我妹妹就是一只普通的蝶精,修炼刻苦,所以天劫的威力强了点,有什么问题吗?!”
不怒而威的气魄生生压住下面妄动的念头,不敢多言。有谁规定过凡间之物不能媲美天族了?概率低不代表没有。
起头之人不敢用咬定的语气指认,而是引导推测,说明他们刚才所见的并不真切。强势的天劫掩盖不了,那么多双眼睛瞧不见还怕听不见嘛?当他们聋呐!故此,必定有人施展幻术掩饰多少算多少。而这个人,贺兰、夏侯、华祯三人勾勾脚指头便猜到了。一个重伤一个挡雷一个着急赶路,除了某位行动自如姗姗来迟的师父,还能有谁?
三人暗叹:不容易啊!总算有点身为人师长的样子。
素灵族与魅灵族如今积怨极深,馡涟对舞寒情更没什么好印象,巴不得对方是与她势不两立的对象,到时候死了也不过是两族嫉恨,舞寒情技不如人未能躲过,而素灵族这边又抓不到把柄,只能算她死了倒霉。
馡涟耍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