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一名弟子匆匆跑来禀报逍海上神那边出事了。
自打宴席之后,关于舞寒情与贺兰鸿琰、夏侯玄铭之间的流言传得满城风雨。如果云之缈与舞寒情素昧平生,宴席上赫连淳熙对她的发言纯属外人的打抱不平,但牵扯上先前贺兰鸿琰与舞寒情在云之缈的流传就不好评判了。谁知道赫连淳熙是否在为师弟把关呢?
其次,在宴席上夏侯玄铭为了那些乌龙事没少替舞寒情讲话,看俩人的神色挺像是熟识,故而让人们心生猜疑。
初时不过是些猜疑,而后来猜疑越浓,再经过大家的添油加醋,干脆演变成了茶余饭后的风流趣事。
对舞寒情有倾慕之意却尚未表白的大有人在,原本看到宴席上八个失败的鲜活例子暂且压下念想,然而有季韦丞那般热情高涨的人在旁边吹嘘自己如何配得上人家,好些人刚压下的火死灰复燃。今天索性跟商量好似的围堵逍海上神求亲去了,此刻正在苍之尘一处偏殿议事。
华祯、朗琒、陶昕婷,以及舞寒情本人眨巴白眼:这又是什么事态发展的逻辑?
罢了,赶紧跑偏殿把麻烦事给了结掉。弟子们全部交给陶昕婷三人照看,有华祯在非常安心。
与偏殿尚有一段距离,而殿内的争论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仙友,你没听舞仙子说的话吗?她不喜欢个头比自个儿矮的男人,以你的个头才到她的肩头,旁边歇歇吧!”
“你也歇歇吧,没听出舞仙子的意思嘛,她喜欢脸蛋光洁的小白脸,你那脸山羊胡子,她估计又得嫌邋遢。”
“你俩都歇菜吧,不如把机会留给其他更合适的人。”插话者自信满满,好像胜券在握,准能入得舞寒情的法眼。
多只手指向他吐槽:“你拉倒吧!五大三粗皮肤哟嘿,算哪门子美男子!”
某个阴柔之音圆场道:“好啦,我们说再多也无用,终究要看舞仙子自己的心意。”
讲话在理,众目光投向发话者,有人评论道:“仙友,你脸上涂了多少粉呀?还有身上穿得花枝招展的,也不怕舞仙子把你当磨镜!”
贺兰鸿琰和夏侯玄铭作为流言蜚语的主角之一定当过来凑个热闹,不为别的,必要之时,只需站出来帮忙赶人便是。俩人倒想试着劝话,把这帮歪瓜裂枣全打发了,但众人完全将二人孤立,瞅他们的眼神非常不友好,仿佛只要他俩敢开口就等着被唾沫星子淹死。
唉!谁叫他俩是最强劲的竞争对手呢?
赶来后藏身角落听壁脚的蓝桃头顶黑线无数,少君呀少君,桃花是不是旺盛过头了呀!
逍海知道自家宝贝徒弟人气旺,本来也打算劝话来着,但瞧他们一个个说得不亦乐乎,自己插不上嘴,干脆趁乱溜得没影了。
“够了没有!”一声清喝生生压断殿内哄闹的杂音。随之,满头红发的倩丽少女踏入殿门。
大半月来,舞寒情隔三差五改换发色,勤快得很,靛色、蓝色、粉色、银色,全头亦或发尾染个一半,宾客们见怪不怪了。
看清来者,季韦丞第一个凑了上去:“寒情姑娘,在下对你一见倾心,如果姑娘愿意,明天我就回去准备……”
舞寒情明白他最后俩字要说什么赶紧打断,让他把“聘礼”二字吞回去。
“寒情在此多谢众位仙家的抬爱,但你们莫不是忘了我的表字?‘寒情’二字取的正是冰寒无情之意。还有一点,吾乃毒医,什么药配不出来,私炼断情水也不在话下。此水时常服用,断六欲斩七情,灭情绝爱,这个回答众家可否满意?”说罢,一口将注明“断情水”三个字的瓶子里的药水一饮而尽。
画面发生得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止。谁都想不到舞寒情竟然会对自己下狠手,断了所有人的心思,毕竟没有人愿意和一个毫无情感的木头待在一起。
赶来之时舞寒情便已想好用最效率的方法暂且压下此事,此段插曲不宜耽搁她太多时间,会影响到原本计划好的事。
苍之尘拜帖邀请的时间有点巧合,舞寒情本欲压制修为好让天劫推迟几日,至少熬到下山之时就好。而以防万一,她特地寻了一处空旷无人的山头布下阵法。
反复推算多次,天劫就在今日避无可避。本打算待弟子们结束修炼后再迎接天劫,若再不行,修行之地距离那座山头要近得多,等不及的话过去也方便。
体内灵力躁动,望向殿外,云层越聚越多、越聚越厚,将天色压暗了不少。
贺兰鸿琰察觉到一丝异样,马上注意到舞寒情藏于衣袖中微颤的手。夏侯玄铭同样发觉不妙,那是天劫降临的征兆。
“寒情姑娘,这断情水……”季韦丞不相信那是事实,话问一半被夏侯玄铭截断。“带她走!”
贺兰鸿琰所想与他一致,身形闪掠,一把将动作僵硬的舞寒情搂入怀中夺门而出。临行之际,脑海中响起一句简短密音:东南方山头。
贺兰鸿琰毫不犹豫御剑朝东南方疾飞而去。
殿内众人反应不及,再观天空显现异象才明白过来,欲追出去看个究竟,却被夏侯玄铭拦下。
“玄铭帝君,你拦我们做什么?”
“寒情渡劫,旁人不宜打扰。”夏侯玄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