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你觉得是什么证候?”
廖成杰皱着眉头问江飞。
他心里面已经有了一番辨证的判断,因为他注意到了老病此刻的嘴歪偏左侧。
他刚才掰开老兵的嘴巴,发现舌头也偏左。
这就说明患者是虚证,至于是阴虚还是阳虚,也毋庸置疑,阴虚,而且还是肝肾阴虚。
人分两半,从督脉为界限。
左边为阳,右边为阴,这是《易经》里的说法,但也是中医界的说法。
这也是用来判断中风患者是虚证还是实证的一种方式。
此刻这个老兵嘴歪偏左,舌头也偏左倾斜,说明阴虚了,阴虚才会阳重,就会偏向左侧。
当然这也只是一家之言,还有很多医者不根据这个辨别阴阳。
廖成杰此刻是根据《易经》所说的左阳右阴来判断老兵是阴虚,而且还是肝肾阴虚。
至于江飞判断,根本没那么麻烦。
通过四诊合参,就可以辨别出来。
“肝肾阴虚,风痰闭阻经络。”
江飞毫不迟疑的开口回答了廖成杰一句,之后转身朝着涂松军说道:“我开方,你记一下。”
自从有了涂松军这个徒弟跟师之后,江飞在病房上的时候,不需要自己写方子。
这样做是方便加深涂松军对药方的敏感性和掌握程度。
任何一个跟师的徒弟学习中医,都是从抄方子抄病案开始的,这是学习中医最基本的方式。
你不抄方子,你就不知道各个药物都是治疗什么样的证候,都对什么样的情况管用,药性如何,十八反十九畏是什么。
所以江飞也并不是因为做了老师之后,就开始拿捏起来。
“老师,您说。”
涂松军麻溜的从兜里面取出空白处方单和钢笔,准备速记江飞所开的方剂。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节奏,一开始的确很不适应,有很多药材都没办法写出准确的字,因为他不知道。
后来一点点的去看《药性赋》,去看《神农本草经》,去看《千金要方》等等书籍,这才把药材都认全了。
他还特意利用下班的时间,去医院的药房,每一味药材都仔细的翻看,仔细的辨别然后记住。
经过两个多月的学习之后,他已经至少记住了三百八十味常用的药材,也记住了上百种稀缺药材。
江飞不跟他客气,也没时间浪费下去。
他开了方子之后,还要继续回内科诊室,因为还有至少六七个求诊的会患者在等着自己。
即便现在因为退伍老兵这个意外,已经快到了晚上下班时间,但江飞绝对不会让剩下的几个患者等太久。
“白何首乌四钱,枸杞子四钱,桑寄生五钱,生杜六钱,远志四钱,柏子仁五钱…”
“全蝎四钱,合欢皮五钱,磁石五钱,元胡四钱…”
“鸡血藤四钱,白术四钱,白豆蔻三钱。”
“上方药煎,全蝎另煎。”
“煎药之后,送来热服,切记,一定要热。”
江飞匆匆的把药方开完之后,又严肃的提醒重申一遍热服的事情。
很多人都觉得汤药的冷热都没有什么关系,无论是冷服,还是热服,不都是这碗药吗?
其实这里面大有说法,只是江飞没时间浪费,所以没有和涂松军解释。
“有什么情况,随时去找我。”
江飞站起身来离开中医急备组的病房,直奔内科二楼快步走去。
他很快回到了内科诊室,指了指剩下的几个患者以及家属。
“你们一起进来吧。”
江飞推开诊室的门,然后径直坐在诊桌后面的椅子上。
“谁是过来复诊的?”
江飞抬起头,问了句已经涌进来的十几个人,这里面有患者也有其家属。
“江主任,我是复诊的啊。”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中山装笑着举起了手,他是个县里面的小干部,上次也就是半个多月前是因为胃痛来求诊。
“小江大夫,我也是啊。”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也举起手来,满脸都是笑容。
“行,复诊的稍微等一会,咱们不急。”
“先可第一次求诊的患者来吧。”
江飞示意复诊的在一旁的长条椅坐着等一会,然后看向剩下的四个第一来求诊的患者。
“年长的先。”
江飞指了指剩下的求诊患者里面最大的一位,看起来足有八十多岁一般苍老,颤颤巍巍的被儿女扶着,拄着拐杖的老头儿。
“江主任,我爸这几天突然就听不到声音了。”
“以前他耳朵很灵敏,一点都不比我们年轻人差,但就在上周就不行了。”
“现在无论我们怎么喊他,他都听不到。”老头的儿子朝着江飞开口,简短的介绍一下老爹的情况。
他老爹看起来苍老,实际上也才七十二岁一样,只不过如今大多数都营养跟不上,所以显得老。
他是老爹最小的儿子,今年刚四十岁,也是他负责赡养老爹,至于其他几个兄弟姐妹,每年给五块钱的养老费。
“你爸爸的耳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