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知晓真相,心里那点子惊诧被严国峰得意洋洋之下打破了,丁点不剩。
“老严,失败品怎么会送到世面上来?”还给他们这些身患病魔之人服用,上面不可能这么糊涂。
不仅吴老有质疑,程老心里同样不平静,“从未听说过将失败的药物用到人的身上,荒谬。”
严国峰摇头轻叹,“具体事宜,我也只了解一二,并不全面;我只知晓,当初毓秀将数据上交后就脱手忙其他的去了,等到修复液出来时,毓秀才知道修复液根本没有真的成功。那时,她也只以为是当下人才凋零,只能根据她提供的数据和材料走到这一步;后来一次意外,她亲自见到了医药研究院的人研究的数据,才知道他们根本没用心。”
“按理说,有毓秀提供的所有数据和资料,不可能只出这么点效果的东西;可事实是,他们只做出了这种效果的修复液。”
从严国峰的讲述中,吴老和程老都听出了无奈和愤然;若非今日听说,他们这些退休的人都不知道还有这些隐情。
“我明白了。”程老两手扶着孩子,气恼还不敢用力,唯有咬牙,“过分,太过分了,无数先辈们同我们打下的国家,怎会出这等尸位素餐之人?”
吴老轻轻叹息,“人家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这话还真没错,咱们历经千辛万苦迎来了新的祖国,却无法避免人性里隐藏的贪念、妄念。”
人之本性如此,谁都有执念、贪念、妄念,端看能否扼制。
能扼制便是一身清气,无法扼制之人最终走向的结局都不怎么好。
“你们现在停了,等新的修复液推出,你们再服用一支便是。”说再多都是枉然。
吴老和程老点头应了,多年战友情谊,经历过战场,经历过解放后的风风雨雨,他们的情谊不是旁的东西可比的,他的话,他们自然是信的。
话题到此为止,谁也没再提。
钟毓秀从厨房出来,看到的便是他们之间气氛沉凝,互相沉默,他们垂着头,心不在焉的逗弄着孩子。
“爷爷,程爷爷,吴爷爷,冯正做了些甜汤,你们要不要来一碗?”
严国峰抬头的瞬间,掩去所有情绪,含笑点头,“给我上一碗,甜汤少一些汤圆多点儿。”
“我也要,麻烦你了,毓秀。”吴老开口,程老不甘落后,“给我来一碗甜汤多的,汤圆尽量不要。”
个人口味不同,钟毓秀点头应了,回到厨房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出来;从碗柜里拿出三把勺子,洗净后各自放进三个小碗中,又将碗放进托盘里,送到他们面前。
“爷爷,您要的汤圆多,甜汤少;吴爷爷,您没说要口味,我就给您都盛了些;程爷爷,这是您的甜汤多,汤圆只有少数几个。”
一一送到他们面前,又将孩子接下放进小床;让三位老爷子吃着,她在旁边照顾孩子们。
严国峰端碗,勺子搅动汤碗,盛一勺吹到温凉尝上一口,而后连连颔首,“不错,甜而不腻,酒味清甜,很是可口。”
“有这么好吃?”吴老将信将疑,“外面卖的那些甜酒就那样儿,能好吃到哪儿去?”
程老也不信,他们家里又不是没买来吃过;偶尔吃个一回还行,经常吃保准腻。
严国峰送他们一对白眼,“爱惜不信,不信别吃。”
“信,信,行了吧?还不让人问了。”程老啧啧失笑,低头尝了一口,也跟着点头,“别说,还真不错;比我家买的好吃多了,你家上哪儿买的?”
两人都说好吃,吴老低头抿了一下,微甜入口,酒味微熏,不腻人还清甜的很。
“还行,老严,你家这是哪儿淘来的好东西?”好吃的东西不一定出名,出名的东西不一定好吃,这个道理他们都明白。
严国峰道:“大山朋友那边买的吧,你们知道,大山做生意,以前跟三教九流都有来往;认识的人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很有几个做吃食好吃的。”
“给我们引荐引荐?下次我也让家里的阿姨去买,一天天的嘴里没味儿,心情都不好了。”
两位老爷子因着身体原因,被限制喝酒吃大肉,清粥小菜是常态;以前被病痛折磨着,不得不这么吃着,后来有了修复液,痛是没那么痛了,心又活络了。可是,照顾他们的人死活不肯,想吃行吧,先让他们请示一下。
瞧他们办的人事吗?问了还有他们吃的?
一天天这么过来,他们都快习惯了;今儿看了严国峰的日子,那才是人过的,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大孙子,大孙媳妇孝顺,三曾孙可爱的不行,这日子才是真的美。
“没问题,反正都是要卖的,等大山回来让跟你们说说具体地址。”
“成,我们可等着了。”
三位老人喝完甜汤,严国峰放下碗,抱起大曾孙,在他脸上亲香亲香。
“曾爷爷的大曾孙呢,怎么这么惹人疼呢;瞧瞧我家三曾孙长得多好,一看长大了就是俊小伙子。”
得,又开始得意了。
吴老和程老相继放碗,撇他一眼,“孩子可爱,惹人疼那是他们长得好,他们父母遗传的好,跟你没关系,别往自己脸上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