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对不起原主,还是那么做了,以不留余地的行事方式。
钟毓秀理解万家两父子的心态,亲生女儿没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之前;他们是愧疚心疼,总觉得养女占了亲女的好资源,享受本该属于万毓桐的好生活。
然,等到万毓桐背叛他们,毫不犹豫将他们打入尘埃;他们又想起了养女的好,养女的懂事贴心。可是,没人会在原地等任何人,后悔也晚了。
“你这不是赎罪,是在为你自己少些歉疚感。”正因摸清了万家父子的心态,钟毓秀才会不愿意和这两父子有过多牵扯;不愿再沾染原主的因果是其一,其二是便是父子两的态度,不知让人说什么好。
他们能随时放弃养女,说明,他们更看重血脉亲情;既如此,她何必凑上去?再说了,她还不是原主呢。
“是啊!”万学汤涩然一笑,脆弱又可怜,“你说的很对,我跟毓宁做这些,不过是找点心理安慰罢了。”
他再可怜,钟毓秀也不会可怜他,“你不必如此的,万毓宁那姑娘是真善良,虽然怨你们,也只是生存意志消失罢了;没有想着让你们如何,正因如此,你跟万毓宁才更改好好生活。”
“人死不能复生,既已错,即便再后悔也又能如何?”不过是徒增烦恼。
万学汤苦涩的笑一顿,忽然觉得后悔好似在亵渎逝者。
“你说的很对。”万学汤咽下苦涩,至少面上是这样,“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钟毓秀道:“我和你不熟,交浅言深的道理,懂?”
“明白,你走吧,我就当想毓秀来看过我了。”万学汤闭上了眼,没了继续说话的意头。
“嗯,你好好养着,能活一天是一天。”
钟毓秀冷漠起身,临走时走了一句,走到门口,拉开门迈出屋子;顾令国立刻迎了上来,“钟同志。”
“回吧。”钟毓秀淡淡说完,没跟万毓宁说一声,领着顾令国走了。
等万毓宁端着粥碗回来,屋里只有在床上躺着的万学汤了,“爸,毓秀呢?”
万学汤睁开眼,眼泪徜徉而下;把万毓宁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爸。您别哭,毓秀怎么走了,您没留她多说会儿话?”
拿起旁边的枕巾擦了擦眼泪,万学汤将枕巾丢到一旁。
“毓秀工作忙。”
万毓宁道:“来都来了,再忙也不急着这会儿。”
“毓秀能来看看我就很好了。”万学汤笑了笑,“毓秀那孩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心善啊!”
就算这个不是他的女儿了,终究还是心存善念的,否则,不会来送他最后一程。
“爸,毓秀变了太多,要不是她还是长那样,我都不敢认了。”感觉灵魂都换了一样,气质太好,长得不是多好看,但那身气质就让人不容忽视;不管走到那里都是焦点。
这世上有的人靠外貌外形成为焦点,有的是由骨子散发出来的气质,不言不语就能将所有人压下。
外在美不如骨相美,不外如是。
万学汤缓缓摇头,“不管她怎么变,都是她;不要多想,毓秀对我们没有恶念,这就是最好的结果。等我走了,你常去看看毓秀,你们的兄妹情谊不能恢复到以前,但也多一门亲戚走动。咱们万家没什么实在亲戚了,我一走,你孤零零一个人;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娶个媳妇儿生个娃,你也是有家的人了。”
“你今年都三十岁出头了,该成家了;咱们家人丁不兴旺,你要传承下去。”就怕儿子生出一个人过一辈子的念头,那可糟了。
万毓宁将手里的粥碗往他面前送,“别说这些了,您吃些东西填填肚子吧。”
“不吃了,见了毓秀我没什么遗憾了。”万学汤笑了笑,笑容里多了几分释怀,“你去对面放书的屋里,左手边书架移开;找找墙上的空格,里面放了一个木盒子,把东西给我拿过来。”
“爸.......”
“去,拿来。”万学汤道。
万毓宁放下粥碗,一步一回头去了对面屋;万学汤那些言语像极了临终交代遗言的样子。
“看什么呀,快去拿过来。”万学汤不耐烦的说道。
万毓宁纵然不放心,还是去了对面,移开左边的书架;外表看墙是完整的,但,生在万家,他不会单纯的以为这就是墙。左右敲打看,还真让他在一人高的头顶上敲到了一块儿空砖,里头响声完全与之前敲打的不一样。
听声儿就知道里面有东西。
翻来覆去的找了一通,被他找到了墙边一块与其他墙砖有轻微不同的地方,摁下去后,上面拉开了一条缝;缝隙不大,只够一只手宽厚,手伸进去将墙体往上面推了一截,里面露出了万学汤所说的木盒子。
黑色木盒子,有的地方还脱了漆。
万毓宁取出盒子,回到万学汤床边,万学汤正闭目养神,他心惊不已,“爸!”
“叫这么大声做什么。”万学汤睁开眼,气息仿佛比之前平稳了很多,“盒子拿来了?”
万毓宁将盒子放到他面前,万学汤抬手接过,推开上面的薄盖;里面放着好些纸张,还有钥匙。
“爸,您要这些做什么?”盒子里装的应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