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村长欣然应下,第二天,召集村中各家当家人在院子里开会;夏日里开会是在大坝上,秋冬在村长家,春夏日头好,不是很冷,秋冬就不行了。
“村长,您找我们来做什么?”
“对呀,村长,这么冷的天儿,您叫我们来有甚事?”
“在家窝冬不好吗?”
“可不是嘛!”
“都别说了,村长找咱们过来肯定是有事,不然也不会叫我们过来。”
村里人想法不一,王村长静静看着,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尽力;而是他们争不争气,机会争取到了,是龙是虫到关键矢耦就能看出来。
“想回去窝冬的现在就能走,走了以后别后悔又来找我就行。”王村长老脸含笑,虽然在笑,却无端给人一种平静无波之感,有那敏锐之人察觉到不对,也有蠢钝之人毫无察觉。
一身形消瘦,皮肤比在坐众人都要白的人站了起来,打着哈欠道:“那我先回了,困死了,这么冷的天儿谁懒怠动?”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连续走了四五个,王村长没出声没阻拦;村里的其他人望着王村长若有所思,王村长在红星村做了好些年的队长,后来又是村长。他的秉性,大家伙儿还是了解的,只有那少数几家蠢货回回错过好事儿。
“没有要走的吗?”王村长双手搁在桌上,抬起眼皮问。
“村长,您有事儿就说,我们不是那不懂事的。”一个壮汉开了口,留下的七八个人纷纷点头附和。
红星村拢共十几户人家,来的都是当家男人,因此就那么些个人了。
王村长点头,“既然你们不走了,那我就跟你们说一说。”
“村长,您说。”
手指轻敲桌面,王村长问道:“知道咱们村儿来的那户人家吗?”
“知道啊!之前还给他们家帮过忙的,咱们赚了不老少。”
“村长,是不是他们家又有好事儿了?”
“不是他们有好事儿,是你们有好事。”王村长站起身,绕过桌面道:“严家包下了他们后面那座山,打算养些小东西自家吃用;现在需要人做工起围墙,工钱不用担心,他们是厚道人家。现在我来问问你们,谁家愿意去干活的?”
之前开口的壮汉忙举手,“村长,我去,给他们家修整房子给的都那么多;起围墙肯定少不了,我多赚点钱送家里的姑娘也去上学。”
“村长,我也去。”
“我也要去。”
“还有我。”
“我。”
在场所有人都开了口,包括会计跟村书记,他们是村干部有补贴是不错;只是,那点补贴还不够孩子们缴学费的,不想点法子怎么行。
红星村不是大村子,经济情况太贫困,村干部就是想贪都贪不了。
王村长微微颔首,“行,把你们几家都给记上,再算我家;你们打算出几个人头,都过来登记。”那桌上放着纸笔,笔也不是钢笔,是小学生用的铅笔;纸张也不是外面买的,只是平常的红格纸。
“我家出三个,我们兄弟三个人还没分家。”
“我家两人。”
“村长,给我家记四个,我家四个儿子呢。”
这时候儿子多的优势就彰显出来了,古往今来,重男轻女的现象不是没有原因的;以前的女子被教条束缚,不能抛头露面,延续到后来成了习惯。久而久之,亲爸妈都看不起女儿,更何况是婆家。
一代传一代,陋习反而成了家常便饭。
在当下的农村也是如此,男子是壮劳力,能养家糊口,女儿是要嫁出去的;重男轻女太常见了,只能说女子处于弱势,没有利益能让老一辈儿的人去疼爱。
王村长一家一家记上,这会儿来开会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青年只有两个;他们是分家了的,各家养活各家,不用跟着老人走。
有出三个的、四个的、两个的、一个的,家里壮劳力有多少出多少;甚至有的人家还会把半大小子都给拉上。
砌墙不是多重的活计,也就哪些材料搬搬抬抬累人;这些半大小子们平日里也在家里帮忙,会做农活的人都是吃苦耐劳之人,半大小子去了也是个人头不是。
王村长记录完毕,搁笔抬头,“行了,记录好了,等一下我去跟严先生请来的工程队工头接头确定人数;吃喝方面还没谈下来,到时候再说。你们放心,你们拿的工钱,就算不包吃喝也是赚的。”
“村长,我们相信您。”
“您给我们谋了不少福利了,好歹在本村就有活儿干,可比去外面背井离乡的强。”
“可不是嘛!”
“外面打工的那几个每次回来胡吹海吹的,赚钱是赚钱,苦也是真的苦,脸皮子比我们种地还黑。”
外面打工的,多数是去工地上搬砖,脑子灵活的会自学工程方面的相关知识;等到学成时,他们的工作更好找不说,工钱也会更高。
“得,都停下来,我说两句。”拢共那么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还是吵闹的慌。
王村长一句话,场面安静下来。
“严先生是厚道人,你们去做工不能偷奸耍滑,磨洋工;只要发现了一次,以后村里再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