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鼎宵闻声抬头观望,心里一惊。
河边坐一老者,持钩而钓,老人身高体长,面容奇古,一头白发只拿一条布带绕额捆扎,正面带微笑望着自己。
让厉鼎宵震惊的是老人的命格,一道紫气萦绕全身,几欲透体而出。里面点点星光浮沉不定,神秘而瑰丽,千古奇命“未卜先知”!面前老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厉鼎宵强忍激动,上前行礼:“敢问前辈可是姜尚祖师?”
“哦?祖师?你我并无师徒名分,这称呼从何而来?”老人稳持钓竿,笑问道。
“小子厉鼎宵,您不是猎命师一脉的开山祖师吗?”厉鼎宵心中忐忑。
姜尚对着厉鼎宵细细打量片刻:“猎命师吗?现在,我们叫做命巫。”
“祖师,您身负未卜先知,可否看一下我哥哥去了哪里?”厉鼎宵焦急的问。
“命无涯而人力有穷,我只知你从未来而来,却分辨不出是何时而来。”姜尚笑道:“不如小友跟我讲解一二。”
厉鼎宵思索片刻,回答道:“我来自约4000年后。”
姜尚眼睛一亮,两人一问一答,厉鼎宵讲飞机、轮船,讲火车、汽车,讲电脑、电话......
姜尚连声赞叹:“依小友所说,人不依靠巫术和术法,就能飞天遁地,传音千里?真是妙哉,那小友因何来此?”
厉鼎宵心思电转:“祖师,猎命师一脉,也就是您说的命巫,在未知的岁月里遭遇诅咒,已危在旦夕,前辈可否明示,能否送我过去予以补救?”
姜尚闻声皱眉,闭目不语。过了良久,方才睁开双目:“我看不到,不过若你有此愿,我有一命可赠与你。”
“白线儿。”姜尚呼道,一只肥硕的白猫从草丛窜出,抬头看了厉鼎宵一眼,眼中竟似有嘲弄之意。
姜尚以手抚过,随后伸手抓向月牙,月牙想躲,却身不由己。
“此命为历尽千帆,可在时间长河里畅游,只是你目前实力,尚不足以使用。”姜尚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不如领略下大夏的大好风光。”
厉鼎宵行礼谢过,难掩神色间的激动,虽然希望渺茫,但找到哥哥终归是有了可行之道。
“你这身装束着实不妥。”姜尚手抚过白猫,随后对着厉鼎宵一挥。
只觉得身上一凉,厉鼎宵看着河里的倒影,自己身上已经变成了一袭素色长袍,原本的披肩长发被额头上一条布带扎起,布带中间一块红色玉石,散发着莹润光泽。
面貌竟似也发生了改变,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蜡黄色,一双剑眉斜插入鬓,睛如点漆,眼角上扬,下颌变宽了许多,整个人质朴中带着一丝英气。
这是什么命格?竟然有如此功效。厉鼎宵暗自诧异。
姜尚接着说道;“鼎字与国相冲,你以后就叫厉宵吧。”说完提杆而起,竟似要离去。
“祖师,命运究竟为何物?”厉鼎宵赶紧问道。
身为猎命师,却不信命,这是厉鼎宵从小到大的困扰。
“你以为猎命师跟命运是何等关系?”姜尚复又甩钩。
厉鼎宵想起父亲自小告诫自己:猎命师是命运的仆人,顺势而行,借势而起,当势则避。
哥哥厉鼎天则干脆的多:我们猎命师,要学会如何扼住命运的咽喉。
看历鼎宵久久不语,姜尚笑道:“时间就如同这一条大河,命运则是水上的波浪,水下的暗流,水中的鱼儿虫豸,河底的顽石污泥。”
“那祖师可是在垂钓天下?”厉鼎宵问道。
“时机未到,我尚在山中修行,今日心有所感,原来是应在你身上,往北走,就是大夏都城。”姜尚起身离去。
正在跟月牙一起在草丛中追逐蝴蝶的白猫跳跃几步,站上了姜尚的肩膀,回头向厉鼎宵露出一个人性化的微笑。
厉鼎宵收拾心情,呼叫月牙,一人一猫向北走去。
沿途是大片的良田,不时有路过的农夫向厉鼎宵点头示意。
厉鼎宵却是大开眼界,这些农夫身上竟然皆有命格,这在后世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他来的世界虽然人口繁多,但能形成命格的人却万中无一,并且多是些凶命、怨命。
而这些农夫身上光芒暗隐,虽然不甚强大,却皆有命格:“神农”,“辟土”,“水波”,“沙尘”等不一而足。
一路走走停停,饿了摘些野果,晚上就在路边和衣而眠,一人一猫月余跋涉,都城终于在望。
厉鼎宵也是充满好奇,后世对大夏的记载少之又少,很多亦不可考,今日可一睹真容。
走到近前,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城墙雄浑壮阔,皆以巨石砌成,高有数十丈,长宽不知凡几,城门大开,上刻大大的“阳”字。
厉鼎宵走上前去,城门两侧两队甲士,内着布袍,要害处覆以甲片,手持长矛,路上行人熙熙攘攘,乱而有序。
“通名!”一位甲士说道。
“厉......厉宵。”,想起姜尚的交待,厉鼎宵说道。
一块木牌飞来:“城中自由来往,莫冲撞了贵人。”
接过木牌一看,上书厉宵二字。将木牌揣入怀中,厉宵往城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