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让我送给四皇子。”
“殿下的神情很不对劲,还对着我笑,我怕他出事了,赶紧跑来找四皇子。”
只有四皇子才能救殿下。
抱着这个念头,侍女荷花一路狂奔而来,满是惊恐。
“快,让我看看。”杨乾连忙拿起了信件,手指有些发抖地打开信件里面的纸条,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
“给你添麻烦了,来世再做兄弟。”
杨乾如遭重击,泪流满面。
生在这皇宫之中,一旦没有了价值,触怒了龙威,不过是一杯毒酒,三尺白绫。
他那三哥,向来心肠软,见不得人间疾苦,重病在身,对一些乱党颇多同情,两人同在皇家私塾读书,见了史册上关于大乾的屠戮,杨乾看了只不过是得出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而三哥竟失声痛哭。
“若如史书所言,大乾安能久远?”
这次真空道、无生教叛乱,以三哥那性子,怎能不对乱党大加同情,惹来祸事。
更何况三哥那一次拿出十万两来,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自己当时竟然没有想到有问题。
自古无情帝王家,三哥既然帮助了乱党,结局早已定下,杨乾也只能悲愤莫名:
“三哥,我救不了你呀。”
与此同时,在三皇子府上,杨宁静静地品着毒酒,面色如常,就连王韬公公这位见惯生死的人物,也不由得暗暗钦佩。
“听说这毒酒饮下,不会有半点疼痛,公公可不能骗我。”
“老奴不敢,陛下吩咐了,要让殿下无灾无痛地离开。”
“父皇还是关爱我的,只可惜大乾这江山,杀戮过重,公公要多劝父皇,以民生为本,咳咳。”杨宁喝下了这杯毒酒,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身体从来没有这般好过。
“老奴知道了,一定禀报陛下。”王韬公公和颜悦色地应诺着,像一位忠心耿耿的仆人。
“还有这事与四弟无关,他不像我这般软弱无能。”
“老奴知道了。”
“还有那府邸的火是我自己放的,跟侍女侍从们没有关系,公公莫要为难他们。”
“老奴知道了。”
“还有富贵大街上的肘子很好吃,公公来了,一定要尝一尝。”
“老奴知道了。”王韬公公低着头,遮住眼帘,像是不想让人看到那一抹的敬意。
“那就好,那就好。”
“再也不用天天吃药,真好。”
三皇子像是放下了一口气,含笑而逝。
“恭送三皇子。”王韬公公唱诺道。
不久以后,宫里传出三皇子染病身亡的消息,这消息微不足道,连一朵浪花都算不上,三皇子自幼体弱多病,文不成,武不就,是个没人搭理的人物,他的死亡本不该引起任何波浪,但没人想到的是,太子殿下行动了。
在得知三皇子病逝,太子殿下当场嚎啕大哭,为自己兄弟的离世悲痛万分,哭得撕心裂肺。
把长兄对于慈弟的爱表现得淋漓尽致,甚至哭晕过去了一次。
杨盘见了还下诏嘉奖,鼓励其他兄弟们多向太子学习。
四皇子杨乾这等自幼早熟冷静的英杰,第一次失去了镇定,发怒欲狂,对大哥的评价只有两个字,畜生!
杨乾不敢哭,甚至不敢大声悲切,眼珠子拼命止住了泪水,怕被父皇误会自己与三哥之间有密谋,资助乱党。
而毫无瓜葛的大哥则可以佯装大哭。
还有比这更可笑的吗?
葬礼上哭泣的人,是在假哭。
葬礼上不敢哭的人,心中在滴血。
所以杨乾更恨了。
他本想安安静静地送走三哥,而太子杨元却拿三哥的遗体作秀,为他守灵,守灵之夜痛哭流涕。
“别假惺惺了!”杨乾像是从牙缝里面崩出了字来,恨不得从太子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四弟,你伤心过度,大哥能理解,我们让三弟安安静静地离开吧。”
“呜呼哀哉,痛杀我也。”
“呜呼哀哉,痛杀我也。”
太子经过多日的培训,已经是一个的合格演员,手中常备着一些道具,要哭就哭,要伤心就伤心。
心里明明很想笑,大声开心地笑出来,笑自己的竞争对手又少一个,却还是能面容悲戚地哭出来。
平安先生,真乃神人也。
孤就喜欢四弟那种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啃其骨,寝其皮,却不得不对大哥表示尊重的态度。
哈哈哈,孤从来不知道,原来演戏给兄弟们看,会这般快活。
太子这般的表示,赢得满朝大臣一致称赞,兄友弟恭的评价很快就传遍了朝野,特别是在野的理学士子纷纷拍起了马屁,什么当为天下楷模,兄弟典范等等。
这一出葬礼,好端端地变成了太子在文官面前的个人秀。
有时候死人就是比活人有用。
“太子竟为三皇子如许悲恸,真乃仁主。”
“前日青州大战,太子殿下领兵破敌,文武皆备,日后定是一代雄主。”
“可是太子亲近理学,我等心学官员,又当如何?”
“人主海纳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