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筝跟他说的什么,她也都一一听见了,只是不懂他为何变卦得这么轻松,明明谢子筝他也没有说自己的身份,而他却就这么突然愿意了。
然而,让峘央没想到的是,人心的变化就是那样的快。
很快,乐师起律,舞女嫣嫣也闻声起舞,她就在这个留文国边境酒馆的二楼,跳起来这首专属于王室的曲目《出天》。
这首曲子的旋律很壮阔,但是基于一人一琴发出的声音太小太单一,倒没有很显得有气势,反而却多了一分小家碧玉的感觉,听起来叫人怡然自得。
舞女嫣嫣的舞姿灵动绝伦,轻快如同一只林间鸟,却又跳出了一种遗世独立的超脱感,看得就连峘央都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乐声在这间酒馆之中回荡开来,一些食客闻声前来,好多都立在楼梯处驻足观看。
或许,他们也听不出来这是一首王室贵族的舞曲,只觉得旋律动人,从来没听过。
紧接着,随着乐声的高潮到来,这些人竟也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
在这掌声之下,他们每个人都是惊喜的表情,而被这些人围绕着的舞女嫣嫣,她见到他们如此热情的注视,便跳得更加富有张力!
只见她不断地回旋,弹跳,伸展......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飘逸十足,就如同一只灵鸟一般,雀跃生动,甚至就好像随时都要从窗口飞出去!
而这首《出天》就是这样,在一番最急促的舞步之后,舞者就会突然停下来,到最后,会给人留下一种意犹未尽之感,叫人意难平。
舞毕,酒馆里的众人反应过来后便齐声击掌,满堂都是观众们的喝彩声!
此时,嫣嫣还喘着粗气,她软下身子,朝着谢子筝微微福身,那乐师也跟着深深地掬了一躬,以示自己的敬意。
谢子筝直到这时才满意地点头,他满意地说:
“百闻不如一见。这首《出天》,我可算终于见着了。“
说完,他把目光抛向峘央,颇有深意地说:
“依我之见,困在朝堂之中的‘出天’,那不能算做是真正的‘出天’,最多只能叫‘出人’。”
峘央看向他深黑色的眸子,感觉此时的谢子筝格外深沉。
他也柔和地看着她,很是认真地说:“我觉得,真正的‘出天’,不是供奉在高台上的贡品,也不是被权贵的王族压住的,所谓的‘高雅’;真正的‘出天’,是所有人都雅俗共赏的,是一种信马由缰的自由。”
他继续说,语气依旧认真至极:
“不仅如此,我还觉得,我们留文神学也跟这曲子一样,它是自由的,是不被任何政权所桎梏的——它不惧怕仙界,也不会附庸于魔界,它是真正的神学,是真正的灵性,而不是一棵狡猾的墙头草,也不是一朵依靠强者而生的寄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