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晚雨飘洒的一路上,岸空国主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说起了一些不怎么官方的话来。
只听他问道:“王兄,不知今日这歌舞,您看得可还尽兴?”
姜青未回答道:“今日的歌舞已经不能更好,多谢国主的款待。”
岸空国主便又笑着说:“这不是我的主意,其实这些都是我的王后准备的。说来惭愧,我的王后听说天庭的矜玉公主极善歌舞,此回又逢天庭公主到访,为了不让人看笑话,她特意排练了很久的。”
姜青未听到这里,不禁颔首笑了起来。
岸空国主却又说:“其实,我那王后什么都好,就是喜欢争强好胜。不过,若非如此,她也成不了这个王后。”
姜青未倒也没有回答,只是撑着伞一步一步地跨上台阶。
岸空国主一边爬着台阶,一边继续说:“其实,这男人一旦看得多了,就感觉这全天下的女人,其实也都是差不多的——”
他不自觉发出了一声感慨:“都说做国主是一件幸事,可以坐拥后宫的三千佳丽,但是对于她们那三千佳丽来说,这王后的位置却只有一个。”
“都说后宫女子城府深,这后宫的事我向来也不喜欢管,所以我一直也随她们去争,只要不过分。而对于她们中间的佼佼者,我通常都会敬佩于她的聪明,于是便不禁更加爱护她——”
说到这里,姜青未觉得这话听起来很是奇怪,似乎是话里有话。
但是,这岸空国主却是看似没什么心眼,他大笑了起来,继续说:
“哈哈哈!话说回来,这事真是让掌门您见笑了!其实,我想说的是,这后宫的女人们喜欢争男人,这就跟男人们喜欢争天下是一个道理——如果说这后宫是女人的天下,那这天下,就是男人们的后宫。”
姜青未觉得他这话倒很是有趣,“难道国主的意思是说——如今我们这些人,就跟您后宫中的妃子是一样的吗?”
他正经地说:“没错。男人们争的永远都是这天下的宠,若是讨好了这天下,天下自会使我们身居高位,荣耀加身。”
姜青未面上似笑非笑,“想毕国主您一定是在这脂粉堆里来去多了,今日竟还做出这样的比喻,实在是叫人一言难尽……”
“王兄,难道您不觉得像吗?”
“我倒从没有过这种想法。”
“您如今已是仙门大派的掌门人,早就已经远离了我们王室的这些恩怨。可能您不知道,每当我每晚躺在床上的时候,我这心里就觉得: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给这天下传宗接代的人罢了。其实作为王室,在很多的时候,婚姻时常都是身不由己的,也就只能逆来顺受——所以,我有时着实是羡慕您啊!”
姜青未看了他一眼,他那幽沉的眸色就如同深水一般。他那时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雨林里头的光线,已经渐渐地变得光亮起来,就连脚下的青苔也渐渐少了起来,看来已经快要到达山顶的王陵了。
在山顶,有一座朴素的祠堂,里面住着一位老祭司,日夜在此诵经。
老祭司见过了他们,他那苍老的面上面上带着超然的沉着。
他的身上披着一件质朴的灰褐色教袍,挥手叫侍童去倒几杯暖茶。
“这位是廖云祭司,他与先神坛长司廖听师出同门。”
岸空国主介绍道:
“这位廖云祭司曾经不满于先国主的残暴不仁,甘愿孤身一人来这里守王陵,乃是超然之高人。”
于是乎,姜青未便再与廖云祭司行了一个留文国固有的礼节,而那廖云就恭敬地说:“掌门尊座,使不得,使不得……”
随后,廖云祭司带领着众人走向祠堂的内部。
他们走进一间石室,这石室里本是黑黢黢的,然而经过廖云祭司随手一挥,那石室里面骤然亮起,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面绘满了古彩壁画的墙壁。
那些些壁画虽然看起来已经时间久远了,但是颜色依旧很鲜艳,上面绘着奇奇怪怪的诸神的形象,还有各种五花八门的众生像。
矜玉公主走在后面,她看到那壁画会很是精美,一笔一划都是精心描绘的。
那壁画上面用了金漆,华丽精致,色彩斑斓,里面描绘的是古神纪时候的一些图景,还有留文神学里面记载的诸神的传说。
然而,正是因为她看得太过出神,当她看到一幅画的时候,却不禁感到了一阵惊骇!
她看到的那壁画上面,竟是画满了被酷刑折磨着的人!
在这幅画面里面,有断手断脚的男人女人,他们浑身赤棵,表情狰狞,恐惧万分——在整个画面里面充满了各式各样的酷刑,身首异处的人比比皆是,到处都是鲜血淋漓,看来让人触目惊心!
这留文陵园里面竟然会有这么恐怖的东西!矜玉公主显然被这诡异的壁画给吓到了,再配上这石室内昏暗的灯光和她身在异乡的恐惧,她不由得往旁边靠过去!
她这么一靠过去,自然是往怀容掌门那边靠。姜青未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撞了一下,于是他也往那边看过去:
这副诡异的壁画出现在他的眼底,也让同样他感觉脊背发寒。
然而,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