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来,凡是好的舞蹈都应该有感而发,舞蹈是身体的灵魂。然而,在经历一番求而不得之后,我便好似失了那种灵魂……”
她将身姿一转,柔软的身姿是扶风的杨柳,然而她的眼神却如凌霜的傲梅一般的的清冷,丝毫不可亵玩。
矜贵如此,方可称之为天姿国色。
随着乐曲的婉转,她将舞步加急,踩着笙箫纷乱的旋律,长袖优美地翩转,却甩出了几声不失力道的风鸣。
一阵旋律之后,她慢慢停下了旋转,节奏控制得丝毫不差。
她将身子微微斜倾,扬起脖颈,抬头仰望着那高高的神像,让思绪也伴着舞步遨游天地……
“天庭也好,留文国也好,其实从不缺乏信仰。人本来就有自己的信仰,而我的信仰——是你。”
当那最尊贵的惊鸿游龙一旦作舞,众生都要为之倾倒。
这时,路过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一个个无不抬着头仰望高台,甚至呼吸都不敢大声,恐怕破坏了仙乐的轻灵。
她水袖善舞,环佩低吟,跳出一首壮阔的忧思曲。
“就是在这一天,在这神像坍塌之前的前一天,我要献上这一曲——它道出了我这葱茏的青春时光,也道出我这一腔孤勇。我曾俯望过仙界的千山万水,而那些浸透泪水的日日夜夜,却全部因你而来——”
她舞步极快,曼妙之至,台下之人无不惊艳,美得令人忘记了呼吸。
她双手合十,面对着神像,眸光毅然而坚定:
“在这巍峨神像之下,我要诸神都来与我共鸣!”
“万年古国,还有这仙山,还有天庭——他们都应该共舞,他们应该一同争鸣!”
她舞动身姿柔软之至,也坚韧之至,亦带着快意的洒脱,将这旋律演绎得淋漓紧致。
“你就且看这天下——你看他们无不都同我一道朝贺!你,我——不,不要再分你我了,我们要与天同往,要家国无疆,要这天地为我们铺上红毯,要这红烛长明到海枯石烂,我愿奉上整个青春,奉上属于一个女子全部的温柔,只希望与你一世到头,共享这无二的荣光!”
她的脚步慢了下来,衣袂渐渐地落下。一舞毕,声乐初歇,空气中却还留着几分余韵。
此舞极尽曼丽,娆而不妖,美得几乎可以载入史册里。
台下的众人被惊艳得忘了称赞,许久之后才陆陆续续地鼓起掌来,然而这时,公主早就已经步下了高台。
这时,有点见识的人认了出来,矜玉公主跳的这个舞,应该是当年留文国的一种舞——
此曲名叫《出天》,而且相传这个《出天》,曾是留文王室所创,音律极难驾驭,相传能将这首曲子跳出来的人第一人,是留文国的因白公主。
不仅如此,而且曾因一些政.治原因,这首曲子曾被作为禁曲,在留文国封禁了多年,直到近些年才得以重见天日。
这时,于是有些人就开始猜测:“公主在这个时候跳这首《出天》,是不是在暗示些什么?”
然而,公主身边的小侍女却是不懂这么多的。
一个侍女跟在矜玉公主的身后,语气有些可惜地说:“公主,您已经好久不跳舞了,此回这舞这般美,要是明觉掌门能看见了就好了。”
矜玉公主的步伐依旧不紧不慢。她姿态从容,笑了一下说:“不急,他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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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怀容掌门又不是不知道矜玉公主要走的消息,之前太白侍者在见他的时候,早就跟他说过了。
但是他还真想不到,公主在走之前,居然还在神像面前跳了一曲《出天》。
这世上能跳出这种高难度舞蹈的人能有几个?
她那无非就是在明晃晃地在告诉他:她这是多么的有能耐!
姜青未如同止水一般的心里,此时陡然生出了万千感慨。他感叹:无论是留文国与明觉山,这仙界之大,他究竟何以为家呢?
于是他就对张管家说:“你去给公主送行,快去。”
张管家免不得多问一句:“掌门尊座,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转告公主的吗?”
他愣了一愣,最后还是说了句:“没有。礼数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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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怀容掌门就要把这华息神府给拆了。
他穿着一身雪白的轻罗布衫,屹立在华息神府的正门前。
此时,拆庙的弟子们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
他们拿一种非常坚韧的钢制绳子套住了神女雕像的头和身体,几百号人就这么站在地上,手里牵着绳子。
而那些工作的汉子们见到掌门来了,顾不上擦额头上的汗,纷纷齐刷刷呈上自己敬意:
“见过掌门尊座!”
姜青未点头致意,然后又说了一句:“辛苦”,叫那些汉子们听了之后便更加有干劲了。
姜青未朝着前面的弟子说了句不知什么的话,那弟子听完露出喜色,然后便朝着大家伙吼了一句:
“弟兄们加把劲!一会儿干完了每个人都重重有赏,重重有赏哦!”
于是汉子们就更加兴奋不已。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汉子们此刻干劲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