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昨夜听说掌门身体不太好,所以我今天一大早,就特地来这里抄写经书,想着自己能尽一些绵薄之力,为您和明觉山的百姓们祈福……”
说完,她突然又想起来什么,立刻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枚朱红色的平安符。
“这个是在神像面前敬了三个月的平安府,而且我今日也对着它颂过经——想必会很灵。”
她伸手朝他递过去,却又觉得脸上挂不住,于是就说:“这就全当是我作为天庭的皇族,为明觉山的仙家与百姓们,效自己的一份力吧!”
她的手在空中悬了半天,最后,那枚平安符终究是被他给接过了。
在指尖接触的那一瞬间,她又听见他说了一句:“公主有心了,谢公主。”
矜玉公主面上虽有些害羞,但心底却在为自己鼓掌:
果然,他就是吃软不吃硬的。
她抬起眼睛,再次与怀容掌门相视了一眼——
此时,她终于看见他不再是像以前一样的苦脸一张,此时此刻他的眼神里浸满了友善,表情也变得温柔极了,就像是有点心疼她。
她心想:难得啊难得,这么多年还是来头一次呢!
于是她颇感欣慰,然而,正在她想要对着他露出温婉一笑的时候——却只听天空之中闪过了一道刺眼的白光!
她惊愕!
却见怀容掌门也连忙回头,他的目光往头顶上的天空看了过去——
只见,这青天白日竟然一下子暗了下来,而紧接着,一阵裂了天一样的轰隆声滚滚而来,伴着一道惊骇的雷电,电光的裂纹照亮了半边天!
那雷电就在这华息神府的不远处径直劈了下来,突如其来声响几乎是撼天动地,响彻了整座明觉山!
矜玉公主当场还真就吓了一跳,几乎下意识地抓住了对方的袖子——
然而对方此时还沉浸在惊愕之中,以至于一时还没有意识到她的这个反应。
突然,在那乌云密布的天空之中,一场急雨猛然地倾盆而下!
那豆子大小的雨珠既迅疾又猛烈,千万条银线从云层中砸下来,低压的云层大有一副坍塌之势。
她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说:“也不知道这天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哪个人得罪了它了?”
矜玉公主惊魂未定,紧紧地站在人家的旁边。
直到他回头看向她来,她这才从刚才的电闪雷鸣之中回过了神来——
直到她面对这对面那人有些漠然的眼神,这才不知所措地把抓着的对方的袖子放了开……
她垂下头,余意未尽,淹没在这磅礴的雨声之中。
而这时,突然有人声传来:
“公主!公主!”
一个侍女从回廊里跑来,她的脚步声都被雨声盖过了。
原来那侍女是紫音。
紫音这一来,刚好就撞见他们目目相对的这一幕,不由得觉得头上一紧:怎么掌门也在这里?
她连忙又见过掌门,却看到矜玉公主给她抛来的一记眼神,这才识相地退下了。
怀容掌门往后退了两步,说:“此雨来得毫无征兆,我还有事要办,先告辞了。”
这话一落地,他便转身离去,身影顺着华息神府曲折的回廊,缓缓走远了。
那种衣衫的触感还留在她的手上,雨雾扬起的水汽芬芳。
矜玉公主于是便找来紫音,她煞有其事地跟紫音露出来一个神秘的微笑,她说:
“我刚才想到了一个法子……”
紫音好奇,却见她按捺住不说了。
好奇之余,她见公主有意保密,于便没有再问问,紫音只是称赞了句:“公主灵慧过人,想必定能出手必胜!”
而矜玉公主却感慨说:“我本来,也不喜欢搞这些小心思,我还是喜欢那种有什么就说什么的坦率。但是事实证明,有些事情,不靠这些小心思是办不来的——”
她接着又叹了一口气:“我也真是搞不懂,我明明是付出之人,可为何偏偏要把自己弄得跟个坏人一样呢?”
她问紫音:“你说,我这样像不像那种戏折子里头的坏女子呢?”
紫音笑道:“怎么会呢?公主您多想了。您做什么都是事出有因的,况且说,这做人哪能跟戏折子里相比呢?”
于是矜玉公主又抬起头,看着回廊之外漫天的与雾蒙蒙,感慨道:“你说,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打雷下雨了,难道是这老天还想试着拦我不成?”
————
怀容掌门刚刚出了这华息神庙,张管家便连忙张了伞跑来。
“刚才还是晴日当空,突然就雷雨大作——我们明觉山还有这种气候吗?就是不知道,方才那道雷伤着人没有。”
张管家回答道:“掌门您也不用心急。想必不久之后,山下的官吏就会把情况呈上来了。”
张管家见了天下雨,早就叫好了车马,于是二人一路鞋不沾湿地回了云上峰。
回去之后,雨势并未停,反而还有加重之势。
姜青未坐在书房内批阅呈递的文书,时不时便往窗外望一望。
这雨一直下到了下午还没有停,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