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得男。”
皇帝憨憨一笑,说道:“你入的是佛门,算命的是道教干的事!”
段无错撩起眼皮看他,问:“皇兄过来是为了那命案罢。”
“不啊。
你被母后罚跪,我这个做哥哥的得来哄哄你啊。
还给你带了糖呢!”
段无错默了默,道:“多谢皇兄。”
“那我这就回宫生儿子去了。”
段无错摆了摆手,没抬头:“不送皇兄了。”
皇帝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又回过头来,开口:“那几桩命案……”
段无错看着他,等他接下来的话。
他说:“如果是你干的,为兄绝对包庇你!如果不是你干的,为兄想还你个清白却是有心无力。
所以……你自己解决?”
段无错无声长叹,喟然:“阿弥陀佛——”
皇帝心满意足地走了。
窗下的青雁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猫着腰,提着裙子,踮起脚尖,打算溜之大吉。
身后的窗户忽然被人推开。
猫着腰的青雁顿时身子一僵,在原地定住了片刻,才转过身去。
她冲立在窗前的段无错弯起眼睛灿烂笑起来。
“偷听够了?”
段无错问。
青雁索性放下了裙子,大摇大摆地朝段无错走过去。
她踩着窗下的石头,将双手搭在窗台上,看向书房内的段无错,小心询问:“你被罚跪啦?”
“怎么?
想帮贫僧揉揉腿?”
“好呀!”
青雁爽快地答应。
段无错默了默,才道:“进来。”
虽然只是一墙之隔,可是要从西窗走到开在东面的正门,却是要绕过很长一段内墙。
于是,刚打算转身的青雁被段无错握住了双肩,从窗户拎了进去。
青雁双脚落地,踉跄了两步站稳,惊讶地回头看向窗户。
只因这窗户的确不算大,而她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段无错拎了进来,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段无错已经朝南侧的罗汉床走去,一手支在额侧,悠哉倚靠着。
青雁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然后果真开始给段无错敲打揉捏双腿,从膝盖往下,再回到膝盖,再往上。
反反复复。
她小时候经常被罚跪,知道跪得久了双腿的疼劲儿。
她一边给段无错敲打揉捏,一边找借口:“我已经在宫里的时候,母后最喜欢我给她捏腿了。
她说我给她捶捏比别的宫女舒服多了。”
“那为什么让你和亲?”
段无错随口问。
“身在其位必担其责,我是陶国的公主,这是皇命,也是身为公主的本分。”
罗汉床上摆着一方小几,上面有一个描龙绘凤的方盒。
正是皇帝刚刚带过来哄段无错的糖。
段无错掀开盖子,拿了里面的糖来吃。
青雁偷偷看了一眼,立刻收回视线,一双小手握成拳在段无错的腿上敲敲打打。
她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段无错喂她糖吃。
他自己倒是一块接着一块地吃,也不嫌太甜腻……
低着头的她不由慢慢蹙起了眉。
这是皇帝带过来给段无错的,她若主动去拿好像不太好吧?
她在心里瘪瘪嘴,想着段无错因为她的事情被太后责罚,她不应该分心,应该好好给他揉揉腿才对。
握着的一双小拳头越发用力,将力气使得不轻不重。
令段无错微微诧异,原本只是随口应着,想看她又出什么洋相,却没想到她特别专注用心,而且的确敲得他很舒服。
虽然……他根本就没跪。
青雁心里怀着愧疚,满心都是要好好缓解段无错腿上的疼痛。
段无错一边慵懒吃着糖,一边看着她。
书房内静悄悄的。
大概人在吃的特别饱的时候就容易犯困。
在这种过分的安静中,青雁很快开始打瞌睡。
小脑袋瓜一点一点的,像只磕头虫。
段无错瞧着她每次低下去的小脑袋越来越低,最后几乎碰到他的腿。
青雁绝对想不到自己给段无错捶腿,捶着捶着把自己给捶睡着了……
半干的柔软发丝已经干了,没来得及梳理,软趴趴地堆落在段无错的腿上。
弦月爬上夜幕,静悄悄的书房里只在角落燃着一盏晦暗的烛灯。
偏偏夜风从窗户吹进来,将唯一的那的烛火吹灭。
“呵……”
段无错轻笑了一声,取下腕上的珠串。
他动作轻柔地拢了拢青雁的长发,用珠串为她松松垮垮地缠绕。
青雁醒来时已经第二天早上。
她揉了揉眼睛,在罗汉床上坐起来,盖在她身上的袈裟滑落。
青雁摸了摸袈裟粗粝的料子。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扭头望向小几上的方盒。
盒子里空空如也。
一块糖也没有了。
一块都没留……
青雁拿起盒子里的糖纸,一张张展开,瞧着上面精致的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