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如澈收了笑,眸色一点点冷下去。
青雁回到别宫,快步走进寝屋,将手中沉甸甸的钥匙扔到床上去。
她摊开双手,这才发现过分用力攥着钥匙太久,坚硬的钥匙将她柔软的手心磕出了几道红印子。
她用拇指揉搓着,忽然哼唧了一声。
闻溪无奈看她,说:“看来……这事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咚咚咚——”
侍卫敲门,闻溪开门询问。
侍卫立在门口,禀告:“有一个老人家自称是湛王府的管家,来拜见公主询问修葺之事。”
青雁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装死。
她又忽然睁开眼睛,眼睛亮晶晶的。
她一下子站起来,冷着脸说:“走,往康王府走一趟。”
“这次又要用什么借口?”
闻溪问。
“什么借口也不用。
哼,我就是去找那毛和尚!”
侍卫还立在外面,闻溪只好规矩地弯了弯膝,恭敬应一声“是”。
去康王府的马车上,闻溪问:“你又想做什么?
可别再弄巧成拙。”
“我有分寸。”
青雁这样说着,可是谁都能看出来她紧紧抿着软唇,一副气嘟嘟的小模样。
她掀开车侧帷幔,朝轩榥外望去。
别宫距离皇宫不远,往康王府去的路上,要经过皇宫的西门。
她掀开帷幔时,刚好看见一队宫人从西门出来。
她本要放下帷幔,却不由被一个身影引去了目光。
“长柏?”
马车转弯,看不见那队人影了。
青雁放下帷幔,轻轻摇头。
怎么可能是长柏呢?
长柏分明远在千里之外的湛沅州。
断然不可能出现在京都,更不可能进宫做了太监。
她揉了揉眼睛,喃喃抱怨:“闻溪姐姐,那药伤眼睛。
不仅总是又涩又疼,还眼花了呢……”
闻溪心下一沉,赶忙去瞧青雁的眼睛。
虽说那药的确伤眼,有极重的副作用。
可不该这么快才对。
“可疼?”
“倒也不疼,好像没什么了。”
青雁翘着唇角笑起来。
只是她摸了摸肚子,有点后悔出来得太急,忘了吃些东西。
去兴元王府时,要顾虑着吃相,又满腹心思,本就吃的很少。
于是,她现在饿了……
长柏今日出宫是领了旨办事的。
他停下脚步,侧首望向转了方向的马车。
“那是京中哪位贵人的车驾?”
他问。
守门的侍卫看了一眼,说道:“陶国来和亲的花朝公主。
大概又是去康王府找湛王。
嘿嘿,这公主主动得很。”
长柏看他一眼,侍卫顿觉失言,低下头去。
长柏收回目光,长长的眼睫低垂,映在皙白的肌肤上。
他挥了挥手,带着一队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青雁到了康王府,没有像往常那样先去寻康王妃,而是在仆人惊讶的目光中,直接往段无错的住处去。
段无错在吃饭。
青雁攥了攥裙角,鼓起勇气走到段无错面前,严肃地说:“我想与你谈谈。”
段无错连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地挽袖斟汤。
青雁拧着眉,说道:“我主动靠近你,做出讨好你的样子,都是假的。
我一点都不想嫁给你。”
闻溪猛地抬头,惊愕地看向青雁。
青雁小心翼翼地又朝段无错往前挪了挪,低头看向他。
她抿了抿唇,像小孩子做检讨一样小声说:“是我自以为是,我以为越是这样越能惹殿下的嫌恶,然后殿下就会主动拒了这门婚事。
可是……可是……”
她使劲儿低着头,垂在身侧的一双小手抠着柔软的裙料。
“可是我演的不够好,被殿下一眼看透了……”
青雁的声音又嗡又闷,带着一点小小的委屈。
“来的马车上,我还在气恼地想对策。
想着再怎么骗你……”青雁泄气地叹了口气,“可是我脑子笨,已经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了……”
段无错这才撩起眼皮看她。
青雁身量纤细,娇娇小小的,本就像个小孩子。
此时低着头,更像犯了错的小孩子手足无措的委屈模样。
一双无处安放的小手更衬出她的慌乱。
青雁抬起眼睛偷偷去看段无错,发现段无错正审视着她。
对上他目光的那一刹那,她赶忙低下头,纤细的肩膀跟着缩了缩。
青雁再不敢抬头,小声说:“我都已经坦白交代了,殿下能不能放过我……”
半晌,她也没听到回答。
她不得不再次偷偷去看段无错,见他在不紧不慢地吃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她说话。
是她声音太小了吗?
可是小声才显得更像那么回事呀。
她绞尽脑汁,一计不行再换一计。
她惊讶地问:“殿下,你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