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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飞快斟酌后,苏如清说道:“只不过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是姑娘家自己肆意挑拣的呢。
反倒要被旁人在背后指点不贞不贤。”
苏如清痴情于湛王,这是整个羿国都知道的事儿。
青雁自然早知道,可她装作不知道,懵懵懂懂地点头:“郡主说的好像也对哦……”
苏如清本想让青雁主动拒绝嫁给段无错,可瞧着青雁呆傻无措的样子,心里立刻急了,生怕青雁真的信了她说的违心话。
青雁等着苏如清把段无错抢回去,苏如清盼着青雁拒绝段无错。
两个人都在赌对方先主动,气氛一时僵持住了。
一旁的苏如澈眼珠子转了转,笑着说:“我有一计可以让两位姐姐都称心如意!”
青雁和苏如清立刻凑过去,苏如澈小声嘀咕着。
三颗脑袋瓜凑一块儿,却各怀鬼胎。
于是,苏如澈两日后的生辰宴改在皇宫举办。
身为兴元王的女儿、皇后的妹妹,在宫中举办及笄礼再寻常不过。
先前苏如清的几个生辰也都在宫中举办。
只是还有两日,兴元王府的人要纷纷再送一次请柬。
回别宫的马车上,青雁打开盒子,拿里面的落雪茯苓饼来吃。
闻溪“咦”了一声,问:“这不是给两位郡主带的几份礼中的一份吗?”
“这个不给她们,我没吃够呢。”
青雁说得理直气壮。
闻溪压上盒盖,严肃问:“青雁,你真的决意不嫁湛王,非要入宫?”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呀。”
青雁随口说。
“那你今日过来与两位郡主密谋?
就算最后不能称心如意,也有把柄落在了她们两个手中。
若非湛王制衡,兴元王随时能起兵造反,羿国皇帝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这京都,最不能得罪的女郎便是苏家这三姐妹。”
青雁用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闻溪,说:“倘若入宫,我避育不争宠为皇后娘娘捏肩捶腿,这是讨好苏家大女儿。
倘若事与愿违嫁到湛王府,苏家另外两个女儿知道非我所愿,不是我抢去了她的好夫婿,且我也和她们一起努力谋划改变这事儿,她们能怨我什么呢?
说不定还要和我一起哭诉皆不如愿。”
闻溪一怔,细细品着青雁的话,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
就算最后嫁去湛王府,也算未雨绸缪提前消减了真贤郡主的迁怒仇恨,留了后路。
闻溪重新打量起青雁,莫名觉得自己未必看透了这小姑娘,这小姑娘似乎也没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单纯。
“我能继续吃了吧?”
青雁翘着唇角甜甜地笑。
她又拿起一块落雪茯苓饼,吃得小嘴儿香香。
嘴里塞着还没咽下去,她弯着眼睛说:“闻溪姐姐,下次把枣泥换成肉泥好不好?”
闻溪脸色一沉,懒得理她。
又觉得自己刚刚绝对是想多了。
两日一晃而过。
苏如清和苏如澈早早进宫招待客人。
举办及笄礼的地方选在月曦宫,这里曾是先帝宠妃的住处。
亭台楼阁美不胜收。
也有曲径通幽处,可以避开旁人视线,去长安殿。
文人墨客没少用这曲径描绘先帝对宠妃的恩宠。
苏如澈蹲在幼弟苏弘方的面前,在他耳边低声吩咐着。
“去吧。”
苏如澈拍了拍苏弘方的肩膀。
苏弘方重重点头,转身跑开。
苏如清站在檐下,有些心绪不宁。
她不安地问:“当真会成功?”
“姐姐,事在人为。
我们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那日圣上几乎当场要封妃,是皇后娘娘忽然腹痛才作罢。
圣上本就对花朝公主有意,不过是碍于皇后娘娘。
圣上与花朝公主私下相见被旁人撞见,圣上只会顺水推舟将她纳入后宫。”
苏如清长舒一口气,道:“但愿一切顺利。”
她拉住苏如澈的手,眼含感激地说:“如澈,为了姐姐的婚事,你如此上心,真是我的好妹妹。”
“姐姐,咱们是亲姐妹哪里用说这样的客气话。
只要姐姐能幸福,如澈也跟着开心。
姐姐,我还要招待宾客,免得旁人起疑。
你去守着花朝公主,将她稳住,也要为她引路。”
苏如澈笑着说。
“我这就去。”
看着苏如清离开的背影,苏如澈慢慢收了笑。
她没有去招待宾客,而是去了景岚亭。
她知道段无错在那里。
好说歹说,终于能说通守卫。
苏如澈沿着高高的石阶往上走,走到最上面的景岚亭,她已气喘吁吁,脸上红扑扑的。
望着前面段无错的背影,苏如澈捏着帕子,让自己平复了一下。
“姐姐不愿你娶花朝公主,想将花朝公主引去私见陛下,再带人去无意间撞见,让所有人误会她的清白,不得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