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市级阎罗王,已经给她自己报了仇,还养了个小弟放在阳间给他送咖啡。”
“从我能搜集到的一切信息看,他不知道您描述的情况。”
“我们先别告诉他。”罗彬瀚说,他想起了那张夹在书里的笔记,“等过些时候再说吧,他现在正出差呢,对这些事知道得少些更好。这个你总没意见吧?”
“这应该由您自己决定,真正的朋友当然是会为对方考虑的。”
罗彬瀚皱了一下眉。他总觉得李理这话有点阴阳怪气,可又挑不出什么错来。她肯定是不太满意他没听取她的建议。于是他放软口气说:“我知道那东西很危险,但我们现在有新情况。”
“您的故人现在帮不了你。”
“她的打手还在人间呢。”
“而您也听见打手是如何回复你。您很难说动这样一个人去帮您狩猎。”
“你是从他那儿找的主意吗?“罗彬瀚问,“是因为他让我别管,所以你才叫我出去玩几个月?可我觉得这人看上去并没那么靠谱,我可不一定要把他的意见当真,况且他也不知道我的情况……我这儿可有精彩绝伦的一大家子人要盯。”
“完全是两码事,先生,我有我自己的判断。可您也应该听得出来,他对抗不了我们的目标。”
这点上她是对的。罗彬瀚也不想在这事儿上再跟她唱反调。“可他也没叫我远远地跑开,不是吗?他倒叫我待在那个店里。”他说,“我好奇这是什么意思。”
“您不打算照办。”
“我干嘛照办?如果你,或者他,或者那个东西,有任何一个人嘴里说的是真话,我就没有生命危险嘛。”
车钻进了过江的隧道。幽暗中,店主的脸又浮现在他眼前了。在昨夜天亮前的最后一个小时里,在听完了那个落入到幽冥之城,最后为它的主人所收留的故事后,罗彬瀚也把自己的秘密抛了出来。
“有个人来找我了。”他一边歪在椅子上看窗外的天色,一边对背后的蔡绩说,“和你一样的人。可是本事比你强——我估摸着他就是你们说的那种正统继承人。”
他听到背后有东西摔碎的动静,于是扭过头瞧了瞧,发现蔡绩把一个正在擦的杯子掉了。“这玩意儿不会要我来赔吧?”他随口问道。蔡绩没有理会,只是直愣愣地瞪着他。
“是那个背着吉他的人吗?”
“哦?”罗彬瀚拉高声调,背也在椅子里抻直了,“你晓得他?”
“我当然知道!就是他告诉小刍去找旧船厂的。”
当他说这话时,罗彬瀚清晰地看见对方面带怒容,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色彩——他觉得自己又碰上一个复仇者了——可是慢慢地,那股危险的神气被涌上来的其他情绪复住了。他想那应该是恐惧,至少是某种很重的忧虑。
“你是在路上见到他的?”他不安地问,“他,他和你说过话了?”
“当然和我说过话了。”罗彬瀚说,“他正在我公司上班呢。”
店主当时的表情真是这个不眠之夜里最好玩的一点消遣了。可是当罗彬瀚准备告辞离店时,对方却拦住了他。
“你去哪儿?”
“回公司啊。”
“那个家伙在那里。”
“对,你要跟去瞧一眼?”
“我不能见他……那个人很危险。你也最好别去。”
罗彬瀚瞅瞅对方阴晴不定的脸色。“那你要我怎么办?”他有点不怀好意地问,“他都找到我公司里来了,还有哪儿是安全的?”
“……你就待在这里。他不会来这里的。”
“怎么说?这儿有什么特别的?”
店主的脸又憋红了。他挤着声音说:“我说他不会来就是不会来。”
“好吧,那你准备叫我一辈子窝在这儿?”
“不需要一辈子,你稍微在这里待几天就行了。”
“几天是几天呢?”
店主又卡住了。罗彬瀚觉得这人可真是个活宝,他见过很多喝酒上脸的人,可是撒谎瞒事上脸的人就不多了。
“反正、就几天,”他结巴着说,“总之你别去招惹那个人。”
于是罗彬瀚抱着手又把整个店打量了一圈。那包围他们的纸花隐没在拂晓前的黑暗里,是一种即将凋谢的黯红色。朦胧中,他仿佛闻到了一丝混有腐败气息的花香。
那一瞬间他有点想改变主意。我不走了,他想,我就在这店里坐着,喝喝小酒玩玩手机,瞧瞧这一切该死的是在弄什么鬼,这帮人到底在背着我整些什么狗屁倒灶的勾当。当他这么想时连自己都弄不清楚“这帮人”里究竟有谁,可能有法克,有荆璜,有这个蔡绩,甚至有他背后的周妤。而自从去那消失的旧船厂遗址走了一趟后,他连李理都有点怀疑了。不过好在,他也不是非得从她嘴里知道。
下午三点的时候他把车开到了公司,在停车场里熄了火,抓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