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感觉,那就是这人对待安东尼的态度远比待他友好。这可是没什么道理,除非是因为安东尼眼下看起来更落魄。他不屈不挠地问:“你这鹦鹉挺好看的,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不是你自己的?”
店主一言不发地拖着地板。他似乎真的不知道铁钩的主人是谁。罗彬瀚又装模作样地问:“我想买下它,能问问主人是谁吗?”
“不卖。”
“我都还没开价呢。”
“你开多少都不卖。”
店主又看了他一眼。这一次罗彬瀚坚信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人非但不怎么喜欢他,而且简直就是在敌视他。他不禁在心头泛起嘀咕,想不通自己怎么能得罪一个跟荆璜合过伙的古约律神仙。尽管如此,他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不是因为他认识陈薇或周雨,单纯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形象叫他害怕不起来。不像陈薇或荆璜,这人身上就是没有那种异乎寻常的氛围。一个拥有生杀伟力的人竟能如此地缺乏威严气度,这实在是一件叫人梦想破灭的事。不过也许是他想错了,也许这个人与杀死006的古约律剑仙根本没有关系。不管怎样,他是不能再用“剑仙”来形容这样一个精神小伙了。
“你应该认识陈薇吧?”他试图用亲切的笑容来拉近关系。
“不认识。”
“她在你这儿借住过啊。”
精神小伙爱理不理地收拾起被罗彬瀚翻动过的柜台,对于他抬出的名字没有一点反应。这下罗彬瀚对于整件事又有点茫然起来。他还没考虑好是否要再提一提荆璜的名字,那人已经走出柜台,把一张手写的单子放在他面前。罗彬瀚低头看了看,发现这人写的还是花体字。
“自己扫码买单吧。”
“啊?”罗彬瀚说。
“打烊了。”
“这儿有个不太舒服的人呢。就不能让他再歇一歇吗?”
“我等下送他回去。”
作为萍水相逢的生意人,这倒是个挺仗义的提议。要不是有陈薇和法克的信用在,罗彬瀚都会担心安东尼这个奄奄一息的外国佬是否会被谋财害命。还不等他想清楚这件事是否妥当,对方已经把安东尼扶了起来,几乎是挟持着后者走向店外。他看上去并不强壮,可带着另一个成年男性的样子却轻松极了,跟扛起一袋棉花也没什么不同。罗彬瀚一下子警觉起来,意识到这还真不是个普通人。他慢吞吞地收起花生袋,去柜台结了帐,然后跟着对方走出店门。鹦鹉在笼子里大声呼叫,罗彬瀚也只好假装听不见。这也不失为一种历练嘛,他在心里对着被他抛弃的宠物鹦鹉说,反正周雨从回来以前,他俩恐怕都没法在“枪花”混得开了。
对他和鹦鹉都颇为敌视的店主正站在门口等待。一等所有人都出了店,他便熟练地用单手上锁,再没有多瞧罗彬瀚一眼。街边停着一辆朴素无奇的白色面包车,想必正是他的座驾。罗彬瀚看着这一幕,心中忽然有了股恶作剧的冲动。他先一步抢到了面包车的车门前头,对着疑似有仇富情节的古约律精神小伙儿灿烂一笑。
“顺便搭我一乘怎么样?”他说,“以及,你们这儿白天是不是还送外卖?”
“只送熟客。”
“我朋友也是你们的熟客呀。给个叫外卖的联系方式?我可以出额外的派送……”
店主低垂的头抬了起来。在瞬息之间,罗彬瀚看见一双深渊般的眼睛盯着自己,其中涌动着最为强烈而真实的憎恶,几乎让他以为面前站着的人是罗得。他猛地住了口,差点就伸出拳头把对方击倒,但一只冰凉的手抢先攥在他肩膀上,像是千斤巨石压得他抬不起胳膊。
一种恐怖的杂音在他脑内爆发开来,如同信号不良的收音机在刺耳尖叫。他痛苦地低叫了一声,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那家伙也正盯着他,目光刻毒而阴狠,费劲地喘着粗气。罗彬瀚扣住他的手腕,要把他的手从肩头扯下来,他们俩便在午夜无人的街道上较起了劲。关于剑仙与006的恩情忽然变得无关紧要,罗彬瀚强烈地意识到,他面前这东西有着和罗得相似的性质。这店主天杀的也是个怪物!
“你到底是什么?”他压低了声音问,“你想干什么?”
“滚开。”对方低吼道,“滚出这个地方!”
罗彬瀚还想问个清楚。他必须弄明白眼前的东西是不是另一个罗得。对方却松开压在他肩膀上的力量,像要往后撤退,结果这是个骗人的假动作,他趁着罗彬瀚重心前倾的一刻猛然回扑,施展巧劲把他往旁边一掼,让他结结实实地撞在路灯杆子上。罗彬瀚及时歪了歪脖子,没让后脑勺挨着这一下,可对方却已经趁着这个功夫打开车门,把安东尼丢在了副驾驶座上。他回头冲罗彬瀚冷冷一笑。
“这儿不欢迎你。”他抛下这一句,飞快地钻进车里。罗彬瀚刚撑着路灯站起来,面包车已然绝尘而去。他眼睁睁看着汽车尾灯的亮光消失在路口,不禁怀疑安东尼·肯特这个人是否将从此人间蒸发。作为不小心把安东尼灌醉的罪魁祸首,他对此人的安全多少该负上点责任。可是他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却在告诉他根本用不着操心,那人是不会对安东尼·肯特怎么样的。安东尼是“枪花”的常客,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