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八点的时候,社团的其他成员陆续抵达了。最先到的是开面包车过来的岑斌,还有被他捎带来的刑汶龙、刑少虎两兄弟。
不知是否灵异社的传统如此,明明就是来做恐怖游戏的,这三个男人却在车里塞了很多啤酒与零食。自然,张沐牧马上钻进去拆了一袋薯片。
随后抵达的女孩是熊巧儿。因为前天有事,周雨没有在野餐会上看到她。这个女孩烫了卷发,肤色微黑,脸蛋圆圆的,说话时声音既响又亮,而且总爱咯咯地笑,显得很爽朗利落。她显然也已经见过周妤,在和周雨照面时,她热情地晃晃手,拖长调子“嗨”了一声。这似乎是个颇时髦的潮流女孩。
最后抵达的人是莘苏苏。大概是刚从实习公司那里赶过来,她穿着职业装和细高跟鞋,一路哒哒哒地走进服装店内,低下头看着张沐牧放在里面的人体模特。
“……这东西哪里来的?长这么丑?”
张沐牧跑到她身边说:“我找到的,可以用来招鬼喔。做游戏的时候就放在房间里吧!”
因为对莘苏苏的性格不太熟悉,周雨也无法从她的表情里读出她对张沐牧这番话的态度。不管怎样,这位太上皇没有要求陈伟把人体模特给扔出去。
检查过服装店内的情况后,莘苏苏将所有人召集到店前,敲着橱窗玻璃说:“十点正式开始。在那之前先把规矩强调一遍。
“第一,不许搞恶作剧吓自己人;
“第二,真的感觉不对要马上说,不许装没事;
“第三,今天玩的游戏是封闭的,里面的人我倒不担心丢了,但是负责守在外面的也不准乱跑,要上厕所都给我结伴去。毕竟这个时间点了,都注意点安全,不防死的也防活的。记住了吗?违规的人,罚款一百。”
从其他社员的态度看,这种说明似乎已经是社团内的老生常谈了。
“今晚游戏分两拨玩,每轮二十分钟,时间到了外面的人就敲窗户。第一批进去的是我,汶龙和少虎,还有巧儿。第二批我,大斌,沐牧,周妤。”
听到安排以后,周雨将视线看向陈伟。
看懂他眼神的陈伟笑着说:“我是后勤,不上场。”
“你不是不怕吗?”
“倒不是怕的问题,是个人体质不适合做这类游戏。虽然说出来比较丢脸,我的体育课从初中开始就是免修的,到现在还要每天吃药。”
周雨有点意外地看着对方。如果光从外表判断,对方除了瘦一点外并没有特别明显的病态,之前骑自行车也不是很吃力。他本想问一句对方的病症,但陈伟似乎并不愿多提,笑一笑就低头玩起了手机。
这时,莘苏苏拍了拍手说:“不要讲小话了,专心听好。社团的本意是娱乐,虽然大概率不会出事,但还是要留点小心。游戏的时候,屋门是不会锁死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特殊情况,就集体往外面跑。遇到不能跑的场合,靠窗的人对橱窗玻璃敲两下,就是让守在外面的人冲进来,敲三下就是别进来,马上报警求助。懂了吗?不要觉得我小题大做,这是基本的安全意识,都把暗号的意思给我重复一遍……陈伟,手电筒带了几个?”
陈伟将手上的袋子提起来,里面装了两个塑料民用手电。莘苏苏走过去拿起其中的一个。
“我拿一个进屋,另一个你拿着。”
陈伟没有异议。他将另一个手电筒拿在手里,恶作剧似地对张沐牧照了一下,然后问道:“里面那位女士真的不请出去?摸黑走路,容易撞到她吧?”
他指的应该是张沐牧放进去的人体女模特。
面对张牙舞爪的张沐牧,莘苏苏明显考虑了一会儿。最后大概是觉得这个游戏本身太闷,找个装饰烘托下气氛也不错,她摇头说:“就放中间吧。屋里人是沿着墙走的,撞不上。”
“这个可是违反游戏要求的。一般要是在电影里这么做,那个模特就会被恶灵附身,突然暴起,把屋里的人统统杀光。”陈伟开玩笑似地说,“本来就是号称无解的游戏,再往里头添新元素就更复杂了吧?”
对此,莘苏苏无动于衷地挥了挥手:“你看那模特有能够伤人的部位吗?全部都是软塑料材质的。连你也打得过吧?鬼要是附在这种东西上,我倒觉得比无影无形的状态好过。”
明明就是没影没据的鬼谈,两人倒煞有介事地讨论起来。
周雨已经没有了听下去的兴趣。如果说陈伟是为了实践分而加入社团,那么莘苏苏这样的人为何会热衷鬼怪,就是他怎么都无法想通的事。只能说人的爱好千奇百怪,不能以外貌来推定。
不管怎样,他们最后还是没有移动那个模特。
张沐牧绕着陈伟示威性地欢呼起来。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熊巧儿手里的零食转移了。
“我实习时听说了几个怪事儿,是同事的朋友亲身经历的……”
打扮时尚的熊巧儿一边吃,一边兴致勃勃地说起了鬼故事。她的声音很有穿透性,虽然只是跟张沐牧闲聊,旁人也会不由自主地听进去。
“……估计是邪教吧,因为自杀的人都隔得蛮远的,性格家庭也没有什么共同点。不可能是风水的问题。我觉得一定是被邪教洗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