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璜都在,尽管他暂时看不见他们,但他的身躯绝对安然无恙。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实,而是他的脑袋遭到劫持后对他开的恶意玩笑。
罗彬瀚动了动手。他发现自己至少还抓着枪,于是他艰难地扭过手腕,对着自己脖子上乱叫的脑袋一阵射击。他可以真切地感到皮肤被刺穿与灼伤的剧痛,就好像那是真的射中了他自己。十几秒后那个脑袋彻底不动了,他气喘吁吁地放下枪,听到有人在给他鼓掌。
“进步很大,嗯?”那东西说,“可比你上次熟练多啦,我猜那红色小鬼教了你什么?”
那可实在有点看不起他,罗彬瀚心想。这东西显然是被荆璜骂得毕生难忘了。因为它这些小障眼法奈何不了荆璜,而除此以外它没有任何凌驾于人的地方。它有情绪和喜恶,还能和被人交流,能被毫无力量的言辞伤害。它不过是被赋予了怪诞形态和怪诞能力的扭曲的人。那么他们之间便不存在无法跨越的天涧。
他用这套言辞说服自己,竭力让自己培养起轻蔑的感情,而忽略任何外界的变化。
“发疯完了吗?”他闭着眼睛说,“你就这点能耐啊?一天天在别人脑袋里翻废料?蹲监狱久了屎都想吃是吧?可以啊,我成全你。”
上百个荆璜在他想象中嘈杂吵闹。倘若他能将把这场面具现为现实,那毫无疑问将成为世间绝景。遗憾的是罗彬瀚却被自己的想象力局限着,他只能像播放语音那样让过去荆璜和他亲切交流的内容快速在脑袋里穿行。无的放矢显然让他的效果大打折扣,可那至少有了点效果。他听到那东西发出带着不满和厌恶的嘘声。
“嘿,嘿,别那么粗鲁,好吗?”它贴着罗彬瀚的耳朵说,“我可不喜欢这么玩。”
“怕啦?”罗彬瀚闭着眼睛回答。
“你真的觉得我会怕这个?”对方用一种狡猾的语调说,“你知道的可真少,凡人,我是说,你连在你身旁发生的事也一无所知。这就是你想象中能击倒我的东西,那可差得远啦!你从没搞清楚他是什么,对吧?他接触过什么?他追随过什么?说真的,我给你一个真诚的建议:如果你觉得我可怕,你该更害怕那红色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