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反倒镇定下来。他决定不管怎样都得挣扎到最后一刻。
“我能最后看看我的鸽子吗?”他问道。
沙斯瞟了眼桌上的鸽子标本,似乎有点拿不定主意。于是罗彬瀚耸肩说:“它就是个解压玩具而已,说话怪好听的。不信你跟它聊两句试试?”
那其实根本没必要,但弥罗显然觉得可以试试。
他一把抓起鸽子问道:“喂喂,在吗?聊个天?”
鸽子目光诡谲地昂起脑袋。
“浩然正气可治百病。”它说,“吸氢气消除恶性自由基以抗氧化。”
罗彬瀚急切地观察起在场诸人的反应,然后震惊地发现唯一一个抽搐发抖的人居然是马林。
“三位也是文盲?”他愕然问道。
弥罗赶紧摆手:“不是啦不是啦,虽然这鸽子说的话很扯淡,但我和沙斯都有诅咒抗性嘛,怎么可能会当真。至于老板嘛……诶?老板你为什么还没死?”
小女孩独自站在红莲花窗下,直到弥罗发问才回过头来。
“没什么好惊讶的喔,罗彬瀚。这只鸽子描述的矛盾极限至多只能达到三级无穷而已。对于能够观测到五级以上的我,它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在不成立的同时又成立——归根到底,概念宇宙里的一切不可能都只是条件性的。”
罗彬瀚听不懂她的话,但知道自己的最后一个计划也失败了。
沙斯微笑着绕到他身后,用匕首割断绑着他的铁锁链。他抓住罗彬瀚的两条胳膊,干脆利落地咔咔一扭,那两条上臂的骨头也就折断了。
罗彬瀚惨叫了好半天。沙斯耐心地等着,直到他停下后才说:“马林应该感谢你的牺牲。以及不管怎样,你的抵抗还是很精彩,我印象深刻。”
他把罗彬瀚的右臂拉到椅子扶手上,然后又对罗彬瀚说:“我觉得应该让你看它最后一眼,我吃饭是不留骨头的。”
罗彬瀚身上汗水涔涔,眼睛也有点花了。他看到那把砍断锁链的匕首悬在自己右手腕上。
沙斯问道:“需要特别服务吗?比如把你的头还给寂静?”
“那用不着,”罗彬瀚说,“但是你可以给我磕个头吗?”
匕首一落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