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可惜最后一段路不太顺利——不知道谁打开了舱门,几个蒙面的家伙跑了进来。他们先跟我可怜的老朋友要钱,然后又把他活活吊死。吊死!你知道这事儿对侏儒有多残忍吗?他们是住在洞穴里的小个头,天生恐高,亲近大地,那些人却叫他死也挨不着地……”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或许有几分真实的哀伤,他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当时我就躲在金柜里,那完全是个巧合。他老夸耀自己胆大,我便想趁他喝酒时跟他开个玩笑,谁晓得就听到他被吊死的过程……后来那群人把我和金柜一起搬走,我吓得差点昏死在金子堆里,可到底趁他们喝醉时逃走了。就在我逃走前,他们喝得醺醺大醉,亲口说这事儿是‘漂亮脸儿’吩咐的!这下你懂了吧?船上肯定有他们的内应,早晚会发现我消失了。我既没变成尸体,也没被关在仓库里,那我究竟在哪儿呢?想明白这点花不了沙斯多少时间。”
罗彬瀚张大嘴瞪着他。
“你知道杀你朋友的是沙斯,还躲在庙里装修士?”他震惊地问道,“你为什么不报警?去告诉门城之主啊!”
“这才是最糟糕的做法!”马林吼道,“想想沙斯干嘛跟一个侏儒过不去?他难道缺钱吗?不,不,他甚至还专门雇佣人类去干这事儿!这是煽动!是点火!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他不过是个半蜥魔,单靠自己能干成什么?他在为更高的力量办事!而如果我卷进去只会被他们撕得粉碎!”
罗彬瀚彻底目瞪口呆。马林喘了几声,然后又悲哀地叹起气来。
“群体,政治,权力斗争,”他呜咽着说,“你走到哪儿都一样。那些大人物……两边有什么区别呢?你看看那些古约律,它们甚至不拉屎!不拉屎的玩意儿能算生物吗?想想看它们假装和你坐在一起吃饭喝酒,然后你就得去茅坑里解决你的肮脏事,而它们却继续干干净净地坐着。我倒问问它们吃下去的质量跑哪儿去了?就这么从宇宙里消失啦?不,不,你永远没法信任不拉屎的东西。它们可以是画,是诗,是美,但别试图把它们当人看,否则你可死得惨。然后理识那边呢?啊,他们觉得自己什么都能解释,什么都想归到自己的话术里去,其实他们懂个屁!他们甚至不清楚自己老婆为什么睡到别的男人床上!”
他仰起头,绝望地盯着天花板喊道:“这宇宙毫无意义!毫无意义啊我的朋友!我们能把握的只有那么点东西!女人、美酒、佳肴、音乐……咱们还是及时行乐吧!”
房间的铁门轰然打开,刺眼的白光照射进来,映出索玛沙斯提亚歪斜的身影。他缓步走进室内,同时动作优雅地鼓着掌。
“精彩的演讲,马林。”他轻声赞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