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尘并没有受到什么皮肉伤,所以恢复的很快,第二日便下地了,第一时间去看了君皓月。
见到他时,他在院子里打理土豆,几日的大雪土豆也或多或少受到了牵连,枝叶上冻了霜。
许星尘走上前拿起小铲子同他一块铲雪,君皓月自她出来就发现了,简单问候过后谁都没有提这次的凶险之行。
目光对上,仅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身后的竹屋门开着,桌上的小黄花微微摇晃着花朵,花骨朵不知何时已经绽放。
......
进入二月,新年即将到来,村子里上下都洋溢着新年的喜悦。
许星尘也被村里的妇女们拉着结伴去镇上买了对联、灯笼、桃符等一些新年用品,以示辞旧迎新之意。
回到家后,她将买来的东西摆在桌子上,闷墩儿踩着凳子扒在桌前,小手一伸拿起了桃符板。
“娘亲,这是什么?”
闷墩儿将桃符放嘴里咬了咬,哼哼唧唧又丢下,“木头,难吃。”
许星尘哭笑不得,将他放到腿上,手指点着闷墩儿的小鼻子,“小傻子,这叫桃符,上面写字,然后挂在门前就可以...诶,干什么去。”
闷墩儿眨巴着眼认真听着,中途君皓月进来了,闷墩儿看见他立马从许星尘的腿上跳下,扑进了君皓月的怀里。
“小没良心的。”许星尘小声嘀咕。
君皓月抱着闷墩儿也来到桌边看着桃符道:“桃符?”
“还没写呢。”
“村里好像没有没几个会写字的。”君皓月看着空白的桃符直言道。
许星尘转身到柜子里拿出笔墨纸砚,“谁说要找人写了,我自己写。”
君皓月:“......”
见对方没听出他话的意思,放着他这么大个读书人不用,居然是要自己写。
泡毛笔,磨墨,一切就绪。
许星尘拿过一块桃符板,颇有些大家姿态的龙飞凤舞。
待完成,君皓月默了,抿着的薄唇不停抽搐。
谁能告诉他这个鬼画符一样的东西还能叫桃符吗?
许星尘余光发现身旁的人身子微抖,她抬眼看去。
厚,这个男人果然在憋笑!
她拿起桃符举在面前,字是丑了点,但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吧!她又没写过毛笔字!
许星尘被他笑的羞恼了,将另一块往他手里一塞,鼓着腮帮道:“你写一个我看看。”
君皓月淡笑,坐在桌前,袖口一撩,就着许星尘手里的毛笔,一笔一划写下‘郁垒’二字。
一旁看着的许星尘暗咋舌,还别说,他的字笔法自然、婉转圆润,就算她这个外行,她也觉得君皓月写的极其好看。
写完后,君皓月吹干桃符,给许星尘一比,孰好孰坏,一目了然。
许星尘一把拿过自己写的桃符打算收起来,君皓月阻止:“你拿哪去?”
“太难看,拿不出手。”
君皓月伸手去拿,许星尘将手背后,不给他拿。
他无奈道:“桃符是一对的,少一个都不行。”
“那我重新买。”
“第二次写就不灵了。”
许星尘有些嫌弃的看他,“迷信...”
但她还是松口了,将手中的桃符给了君皓月,倒不是说她一个新新人类也信‘迷信’了,只是吧,看到君皓月拿着两块桃符小心翼翼又舍不得的模样,让她不禁觉得倒也不是太糟。
两人来到大门外贴桃符,许星尘仰着脖子看高度,“左边点,对,再高点...”
“有点高了,往下点的好。”
突然的出声,将许星尘吓一跳,“!!哦哟,胖婶,你吓我一跳。”
胖婶哈哈一笑,“贴桃符呐,我家今年还没贴呢,许小娘倒是速度快。”
许星尘摸摸鼻子,“哪里哪里,就贴着玩玩。”
君皓月从凳子上跳下,“胖婶怎的来了。”
胖婶一拍掌心,“诶呦,瞧我,我家老头子啊前日打了只野猪,我给你们姐弟俩送点熏肉。”说着将手中的熏肉递给许星尘。
许星尘连连道谢接过,嘿,还挺沉。
熏肉送出,胖婶抬头去看桃符,发现两张桃符字迹不一样,好奇的问:“怎么两张桃符字不一样呐。”
“我和君皓月一人写了一块。”
胖婶疑惑,“你们写一对?”
君皓月解释道:“我在书上看到说家人写的话,各写一半代表团团圆圆之意。”
村里的各种习俗都是祖辈上语言传下来的,真与假也没有人能分辨,但听君皓月是书中看来的,读书人的话总是更具真理。
“噢...是这么个理,一家人团团圆圆...读过书的就是有学问。”胖婶闻言很是赞同,不忘夸赞君皓月一番。
“胖婶猜猜哪个是我写的呗。”许星尘难得起了俏皮心思。
胖婶噗嗤一笑,“我不识字,但我看得出来,好看的那个是君皓月的,这个黑乎乎的看不出字的肯定是你的。”
君皓月轻咳一声扭过头,虽然面上没甚表情,但眼底的笑意任谁都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