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许星尘睁开眼的时候,闷墩儿已经不见了。
她打开光脑,果然发现准备好的便当又少了一份,她用四叶草换的小纸船也被一并带走了。
还真是个爱旅行的小东西。
许星尘笑着摇摇头,起身准备继续研究她那块实验田了。
滴过营养剂的小芽芽都已经发了出来,许星尘满意地挨个查验了过去,全都是品质上乘胚芽。
若是在实验室里,她定然要好好挑选一番。
可就现在这环境,每一株就有可能是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她可舍不得呢!
许星尘给每一株小芽都浇了水,又将昨天剩下的稀释过的营养剂浇了上去。
营养剂一共就这么多,这两天已经用了一瓶,剩下的她打算用作不时之需。
许星尘在一旁又开了一块田出来,播种了些耐寒的作物,决定作为营养剂田的对照组。
“哟,这么大人了,还在院子里刨土玩呢!”
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许星尘连头都懒得抬,就知道是谁。
她微微蹙眉,看向不远处那一脸讥笑的婆娘,冷声言道:“王婶子有空在这里说酸话,不如回家研究研究自家的土地,省的这雪再下几日便要饿死在家里了。”
被她一噎,王婶子顿时又羞又恼。
“你这就知道勾人的狐媚子,懂什么种地!我看呐你这才是白费功夫!”
说着她抻长了脖子,像只趾高气昂的大鹅一般,狠狠往许星尘的田里吐了两口吐沫。
“喏,给你施点肥,不用谢我了。”
看着她那张蜡黄的脸,和沾着菜叶的黄牙,许星尘真是被恶心到了极点。
她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王婶子面前,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平静地看着她。
王婶子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梗着脖子言道:“怎么了!我好心帮你施肥,你还要打我不成?”
她心中拿捏了主意,只要这小贱蹄子一动手,她立马可以就地一躺,到时候不赔个十两银子绝对不起来!
许星尘却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夸张地掩住鼻子。
“嚯,从您这出来的,确实是上好的肥料。”
这话说的巧妙,可任谁都能听出是什么意思。
王婶子一张老脸顿时涨成猪肝,结巴了半晌,才破口大骂:“你这断子绝孙的破鞋,竟然说我是、是……”
许星尘嗤笑一声:“我可什么都没说,方才可都是你自己说的。”
王婶子叉着腰,眼中迸出一丝狠劲儿:“好好好,我说不过你这伶牙俐齿的一张好嘴,那你之前打我家田生那两巴掌,他现在还没消肿呢!你最好快些赔钱过来,不然……我就找村长,把你赶出村子!”
许星尘清冽的眸子中泛着冷:“那你就去吧,不过到时候你家儿子调戏我这个寡妇的事情一传出去……这天儿……想要把河凿开可挺费劲的。”
王婶子身子一抖,想到那些偷情男女的下场,忍不住两股战战起来。
“哼!那你便守着你那破地,饿死在家里吧!”
许星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自下了个决定。
到时候就算富裕了,也绝对不带这对极品母子!
谁叫她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呢,之前所长那个大冰块顺手喝了她一袋营养剂还笑话她喝草莓味,她还特地培育了一种魔鬼辣的辣椒,让他接下来的一周吃到的所有食物都是这个辣椒的味道。
想到那个万年冰块脸上难得的松动,许星尘的心情又好了几分,哼着小曲给试验田松着土,过了许久,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
她扭头,恍惚看见篱笆外有个人影,大雪覆盖下有些隐隐错错的。
许星尘扔下锄头走过去,果真见一个穿着花布棉袄身影缩在院门外不断哈气。
“周小娘,可有事?”
听到声音,周小娘哭哭啼啼地转过身来,面上都是泪,红肿的手不知在哪儿弄破了皮,上面沾着雪。
“这是咋地啦?”
见许星尘出来,周小娘的神色又激动了几分,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我家栓子出事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许星尘神色严肃:“你先别哭,慢慢说,看看我有什么能帮衬的。”
若是单纯的皮外伤,许是那营养剂能派上用场。
周小娘正要言明,却突地瞥到了她手里装满种子的布袋。
他们当家为了一口吃食现在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她却还有余粮在这冬日里浪费!
嫉妒与惊惧顿时占据了她的头脑。
周小娘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指着许星尘的鼻子,瞪圆了眼睛吼道:“是你!是你害了我们家栓子,如果不是你借钱给我,我根本买不了板车,我们家栓子就不会从山崖上摔下去了!”
许星尘脚步一顿,瞬间脸色就冷了下去,伸出去的手立马收了回来。
好么!又来一个讹钱的!
许星尘真是纳了闷儿了,她难道脑门上写了“人傻钱多”四个大字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得着她这一只羊薅啊!
想到自己如此信任这位远方亲戚,她却回头就给了自己一闷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