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云真人提着贺甲,足下御风,转瞬便到了云江禁锢之处。随手把贺甲丢在一边,再随手一个结印,面前的盈盈结节便露出了入口。
才将将迈步走进来两步,他的小徒弟便泪眼汪汪的扑了过来,戚声嚎道:“师尊,你怎么才来!师兄快死了!”
瀚云真人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往那坡上的山洞趋步走去。进入洞中一看,只见他的徒弟云江靠着洞边的石壁坐着,面色灰败,双目禁闭,气息微弱,确确是一副快要不久于人世的虚弱模样。瀚云真人敛去心中忧惧,蹲下身去为云江检查,又分心去听的小徒弟哭着絮絮叨叨。
“师兄总是说冷,我就生火给他取暖……可他仍然越来越虚弱,前日晚上便有些昏沉了,我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师兄总是摇头……到了昨晚上,师兄昏沉的更厉害了,我跟他说话,他也没反应,我一看,师兄已经完全昏迷了,我想去找师尊你,可是结界我出不出去……”
风笑笑跪在洞口,哭得稀里哗啦,可见这两日她吓的不轻。贺甲上前来,递上一抹罗帕,安慰道:“小道姑莫伤心,真人已经来了,云江道长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二人看向洞中,只见瀚云真人已经检查妥了。他抬起左掌,运气一波道力,缓缓注入云江体内,没一会,云江便缓缓睁开了双眼。
“师尊……”云江挣扎着想要起身见礼,却被瀚云真人按了下去。真人心中有气,也不顾自家徒弟刚刚好转了些,便喝骂道:“你怎能蠢成这个样子!你如今没了丹府支撑,那便是个凡人,难不成渴了饿了自己都不晓得?两三日的功夫,能把自己熬成这般模样,连累的你师妹还以为你要死了,哭得这般凄惨!”
云江真觉得脸面上烧得慌。他怎能会没有饥渴的感觉?不过是忍着不说罢了。他若说了,他的笑笑便要绞尽脑汁去为他张罗。这结界范围狭窄,物产有限,什么吃的都找不到,与其白白担心,白白费工夫,还不如一开始便不跟她说。
谁料到目前这个身体这么废柴,只不过饿了一两日,便虚弱成这个样子。想想都让云江觉得丢脸。
转头瀚云真人又把小徒弟数落一遍:“你也是,你师兄是饿的还是伤的都分不清楚,即便分不清楚,他昏迷了,你不晓得给他输入些道力缓解一二?”
风笑笑愣住了,她自然是没想到自己仙人一般的师兄居然是饿的。而后又有些羞愧,垂着头回道:“我不知怎么给别人输送道力……”
云江最见不得师尊骂师妹,当即又要撑着身子起来劝阻,又被寒云真人一把按了回去。瀚云真人也无意与他们在这般小事上多费时间,便将来意说了。只听他说道:“我与你师伯的意思,是要你在此处暂闭一段时间,待一切事情水落石出,再做下一步打算。”
云江闷着声回了句:“我听师尊的。”
瀚云真人知道他心中郁郁,接着说道:“你也莫气莫委屈,说到底这也是你父做下的孽。如今形式不明朗,不少人藏在暗处,你这魔丹来的蹊跷——”他顿了顿,思量几息,到底没讲与金和真人所谈说与云江听,又接着说道:“总之,先养好伤再说其他。”
衣袖轻挥,杂七杂八的东西堆满了洞穴,甚至于压到二人的腿脚。无法,真人又将东西收回乾坤袖中,迈步出洞外,将之堆在洞口。他指着一旁的贺甲说道:“这个仆役留下来照顾你,琐事都交于他做。”
贺甲规规矩矩上前见礼,说道:“贺甲一定将云江道长照顾地好好的!”
云江点点头,看了看又趴在他身侧的风笑笑,说道:“烦请师尊把笑笑带回去吧——”
“我不!”
预料中的拒绝,瀚云真人早就料到了。听了这对师兄妹俩呱噪了几句,他委实觉得牙酸,也听不下去,便不去理会,将金和真人给的禁制叠加在结界之上,便御风而去。
“哈哈,师尊走啦!”风笑笑高兴极了。
云江见她这般开心,也只得叹口气。
风笑笑第一件事便是去给师兄张罗吃的,见师尊不但准得了米粮,连锅碗瓢盆都准备了,忍不住夸赞一句:“师尊想的真周到!”
贺甲与他们比较熟络,也不怕真人恼他,直言道:“小道姑夸错人啦,这些东西可都是我收拾的!”又将他如何考虑、如何准备的过程说与她听,果然得到小道姑的道谢。
找了食材,风笑笑便去生火煮粥。这些年她跟着师兄在厨房里打下手,做点简单的饭食还是不再话下的。贺甲拣了几块石头,架上锅,便成了一个简单的灶。风笑笑施了一个水字符,一股水流顺着手指注入锅中,如此,煮粥用的食材器物便都有了。
粥一时熟不了,风笑笑便和贺甲继续去收拾东西,云江也撑着身体来到洞外。风笑笑边收拾东西边和云江说话。
“听师尊的意思,咱们要在这里住些日子呢,师兄,你看咱们要不要搭个棚子?我原来就想搭棚子来着,如不是那个无名妖道突然出现,没准棚子已经搭好了呢!”
云江看着脚边一堆裹在杂草里的竹节,说道:“与其搭棚子,不如盖间竹屋。”
“可是我不会盖竹屋……”
“盖竹屋有何难,小道姑你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