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江经常给风笑笑洗头,所以手法很熟练。风笑笑蹲在地上,低着头,长长的乌发从后往前吹落下来。云江以手掬水浇在她头上,头发打湿,再抹上一点皂粉,用指腹轻轻揉搓,揉出许许多多的泡沫。用皂粉洗了一会儿,云江便又开始以手掬水浇在她头上,便浇便搓洗,直至头发上一点泡沫都没有。
风笑笑头发很长,因此洗头洗了好一会。两人有说有笑,倒也不觉得时间漫长。云江用道力把这一头长长的乌发熨得半干,乌发便柔柔顺顺地垂在女娃娃的背上,看着颇为恬静秀美。风笑笑仰着头左右摇摆,乌发便也在脑袋后面跟着摇摆,她笑着说道:“真舒服,谢谢师兄!”
接着便是浣足了。风笑笑将长裤提起来,露出洁白的小腿和可爱的小脚丫,站在干净的石面上,云江以手掬水浇在她的腿上和脚上,她开心的在水滩上蹦蹦跳跳,将水珠溅在云江的脸上,惹得两人都呵呵的笑着。待脚上的泥垢也洗净了,云江拦腰将她抱起,抱到铺好被褥的石床上,干净的衣服鞋履都放置在上面。
换上干净的道袍和鞋履,云江再为她梳好道髻,小师妹终于又恢复原来的模样了。
风笑笑叹道:“师兄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兄!”接着又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呵呵的说道:“笑笑最喜欢师兄啦,我要永远跟师兄在一起!”
云江摸了摸她的道髻,笑着说道:“师尊把你托付给我照顾,我自然要把你照顾好了呀,何况我们笑笑这样乖巧可爱,师兄舍不得你受一点委屈。”
说到委屈,风笑笑立即就委屈起来,说道:“师尊好狠心,把我关在那荒山野洞里,外面下雨,洞里也湿乎乎的,都是泥巴,还有爬虫,我好害怕的!”
云江听的心里揪成一团,拍拍女娃娃的薄背,低声问道:“那你有吃的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风笑笑义愤填膺,说道:“师尊什么都没给我准备,关我的地方除了草就是树,什么能吃的东西都没有!我饿的受不了,顺势就辟谷了。”
才十三岁还没有长大的师妹,如今被迫就辟谷了,虽说于眼下的修行有义,但于长远来看,并不是好事。云江真是心痛极了,便安慰道:“你还小,辟谷于你并不好,这些日子是没有办法,等论道大会事了,师兄便给你解禁,每日给你炖滋补的汤水,一定把你这些日子消损下去的给补回来。”
风笑笑凡是都听云江的,便乖巧的点点头。
却说另一边,瀚云真人飞至天池峰,符道之比试草草结束,金河真人等人正于朝阳殿正式接待无名道人,顺势探听他的虚实。瀚云真人进殿来,走至大殿中央向殿首就坐的金和真人见礼,接着便行至末尾的空座坐下。
白鹤观的观主鹤羽真人叹道:“无名道兄还未至两百岁,便修至元婴,真真是神人啊!不知可有什么诀窍可供大家参详一二呢?”
无名笑道:“哪有什么诀窍,不过是苦修时间长了,不知时间流逝,不知饥寒苦痛,身上都长了草,眼睛一睁开,境界便到了这般。”
众人听这解释,有人信,有人不信。但凡修士,修行遇到瓶颈,都会选择苦修,苦修虽可以快速增进修为,但也没听谁说一个修士单靠苦修就能修到元婴的。
鹤羽真人凝眉继续问道:“道兄苦修多长岁月?”
无名微微摇头,道:“贫道自己也不清楚,但估摸着应该有个十几二十年吧。”
这话一出,信的人更少了。苦修是什么?便是修士在一处先天道气浓郁的隐秘洞穴叠坐修炼,不断的引先天道气入体,再将之精炼成道力存于丹府,以此提升金丹或元婴的修为。修炼期间,修士不能动,不能停,肉身如泥中草木,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与天地共呼吸。如此一来,修士的确可以快速提升修为。
但是修士的肉身毕竟不是草木,而是一个完整的血气运转小周天,需保持顺畅自然的姿态才可以使气血顺畅。若长时间叠坐,肉身必然陷入僵硬痉挛的状态,不但气血不畅,先天道气入体也会因肉身堵塞不畅而难以精炼和存储。因此凡人打坐,最多坚持几个时辰,修士因其肉身修炼有成,打坐修炼可以持续长久一些,但若是苦修,最多也只是数年光景,而后必得醒来调整一段时间,才能使得肉身恢复最佳状态。
而这无名道人说自己苦修十几二十年,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炎易真人讥讽道:“这位道人,苦修十几年,你怎么没变石头?”
其他尊者也跟着附和,皆认为这无名道人说话不可信。无名闭口不言,毫无要辩解的意思。一时间,殿中乱糟糟的。
嫦婉仙子问金和真人:“师兄有何高见?”诸人皆静默下来,静听金和真人的意见。
金和真人淡然开口,道:“修行之法虽大同小异,但毕竟大家资质不同,造化不同,修行结果自然不同。无名道兄天资卓越,不是我等可以比拟的,金和敬佩。”
无名道人挑眉,拱手施礼,道:“还是金和观主有见识,不似旁人眼界小,气度也小,见不得旁人跑外在他前面。”
“你好生狂妄!”
“竖子尔敢!”
“你说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