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众神殿待到了晚上，商以柔已经躺床上准备睡的时候，季朝才推开门进来了。

“阿柔。”

“有话快讲，我太困了，只想马上睡觉。”

按理说当代年轻人睡觉前都是离不开手机的，自从没什么事以后她也一样，但是这几天就是挺困，手机都不想看一眼了。

季朝把拿在手里的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摆摆手，“那你先睡，我去洗澡。”

他现在的表情怪怪的，搞得商以柔听着浴室的水声一下子睡不着了，季朝洗澡又挺快，所以他回来躺下以后，她还睁着眼。

商以柔侧脸看着他，“你刚刚要说什么啊？”

“你还没睡？”季朝现在姿态非常僵硬地靠着靠枕，整个人在床上坐得端正，“刚刚月连宋告诉我，唐音早把那个柱子扶起来了。”

“什么意思？”

商以柔一下子坐起来了，“你不要吓我。”

“我都怕是你吓我。”

“……”

春天真不是个好季节。

商以柔怀孕这事儿让季朝连着两天都在众神殿待着，就算是待着不舒服他也往这里待着，而且接连两天晚上都睡不着。

虽然早几年前就和她说过这件事，之后两个人没什么统一答案，但真的她怀孕以后，季朝反倒是没以前的轻松心态了。

他靠着靠枕看着商以柔，商以柔侧躺着在玩手机，一天到晚她也没什么事，现在虽然人类世界都有全息游戏了，但她还是喜欢晚点古早单机游戏。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得她太明显了，商以柔手机一黑屏，朝他靠了过来，“你倒是不用比我还焦虑。”

怎么说呢，她家里人听到这事儿倒是都挺高兴的，也没什么担心的，毕竟她这身体素质，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在这个人均能窥探天机的众神殿，其实都是不想乱看天机罢了，不然商以柔生不生二胎什么时候生大家都看得到。

所以，单纯现在就是季朝一个人在焦虑。

“不不不，我虽然知道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他伸手放在她的小腹上，“阿柔，我不敢相信这是我们的孩子。”

商以柔很认真的，给他翻了个白眼，“不是你的还能是别人的吗？我这几百年都是和你在一起的。”

“我不是真的意思，就是，就是不可置信你知道吗？”季朝躺下来把她拉到怀里，“真的，我以前从来没敢想过这件事，因为，我没有父母，我不知道家庭是什么样……”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完全没有年少时的恣意，噩梦游戏里的洒脱，倒像是一个平凡人了。

商以柔后面根本没听他说什么，反倒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季朝看着睡熟了的她，恍惚间看到了自己的童年，他伸手轻轻触碰她的小腹，才知道人生原来还可以这样过活。

“如果，你的年少我就能出现，那我一定会陪你许多年。”

季朝闭了闭眼睛，说出的话很轻很轻，“千万不要一觉醒来都是一场梦，我失去谁，都不能失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