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重新扎根于世界,沧海桑田,又是一个无尽岁月,天地兴衰之间,我开始重新意识到纵使是诸天的原始生灵,天生道韵加身,生来至强。但面对从血与火中成长起来的至高存在,还是无法护佑自身。那是因为我们这种先天生灵,自诞生时便与道韵相随,无需修炼,自身的本源就会在漫长的岁月中于天地自然相和,直到有一天,水到渠成,自然成道。
但世间有得有失,这种不同于诸天其他种族的优势可谓是得天独厚,说是天地的宠儿也不为过。可得到的同时意味着失去,上天是公平的,纵使我们在万古岁月中属于至强的那一类,诸天其他生灵难以项背。但却有一个极大的缺陷,天生成道,自然于天地相和,长时间的沐染之下也自然归于天地,本源之中已然与天地一体,无法超脱。
起初,我并未意识到这一点,后来再次成道之后,在探寻自身蜕变的可能时。有一天,天外的一道光芒从无尽虚空中射了过来。只是一瞬,便将我的苦苦孕育了百万年的道身斩灭,我的修为,我的本源,我的枝体,顷刻间化为了乌有。
但那到光芒并未将我完全消灭。我毕竟是于混沌中诞生的原始生灵,与这方世界共同诞生,那一道光芒虽强,却斩落不了这方天地。只是我再次化为种子,又待重生。
那一刻,我便明白,本源帝境之上还有一步。
百万年的时光,何其之长,纵使是成圣,其寿也不过万载。天地之间的沧海我见证多少,又庇佑了多少,身为世界树,与世界共享无尽岁月。可到头来又如何,还是无法超脱,这诸天万古岁月,出了多少灵物,最终,都不过是诸天其他生灵手中的养料罢了,纵使生得灵智,也逃不过任人摆弄的命运。而我生为世界树,也被一道不明的天外来光削去了所有修为。
后来,除我之外,也有不少的先天生灵成道,如你们圣灵便走出了两位上古帝君,但最终都无法超脱。难以跨出本源帝境之上的那一步。
“尽是如此。”
王涣听得这些,不由的有些动容,无上仙品,世界树是什么样的存在。这样的仙品可谓万古无敌,何等的强势!古往今来能与之并论者,又有多少。这样的仙物,亘古罕见,就算于上古帝君相比,也尤有胜之。但居然被一道天外来光直接斩去了道身本源,连枝体都破碎崩灭,实在恐怖。
王涣还在惊讶,那身影又缓缓的说起。
再后来,我知晓,无论我再怎么成长,只要不超脱,遇到那到天外来光也只有再次被斩灭,无法摆脱灭亡的宿命。我开始思考其他的方法。
就在我第三次生长之时,人族走进了历史的舞台。上古帝君在人族中也开始诞生。来到诸天种族发展极为鼎盛的时代一一太古时代。而那时我还在沉睡,但却被一场战斗惊醒。那是人族的一位上古帝君,在和不明的生灵大战。无尽的仙辉映照了整个天地,大道的法则的压塌了万古时空,恐怖的气息席卷整片岁月长河。两道强横到极点的气息在无尽虚空中进行了一场旷古烁今的大战。
这场战斗持续了整整百年,打的日月崩塌,山河倒转,天地倾覆,恐怖的气息足以震杀世间一切生灵。战斗极其惨烈,鲜血染红了整片星河。那人族帝君身上携带无边的气息直接冲进无尽的虚空,其磅礴大势之威横压了整片天地。
而后,冥冥中我看到那位不知名的帝君在数次交锋中血洒长空,最终还是败了。那一战,我至今难已忘怀,世间竟有人族帝君强到如此地步。而虚空中那位隐匿的生灵更是无边的可怕,使得一代帝君饮恨,我能确信那人族帝君走的比我远,迈出了那一步,至少也是半步。而虚空中的那位恐怕更是如此。
其后,我便知道,如此的成长下去,距离那一步只会是终身无望。而身为天地生灵,如果不能一窥道之终极,知晓道之彼岸,生于此世,又有何用。所以我要走大世道,与诸天生灵争锋。遂在第三次快要成道之时,百万年前的上古时代,我欲斩去自身世界树的本源,切断于世界的联系,准备化身于人。
但世界树斩道并非那么容易,作为原始混沌仙灵,有些联系不是那么容易切断的。要斩的彻底就需要岁月的温养,自岁月中成长,也自岁月中离去。我将从诸天吸纳的本源反哺天地,换来斩道一刀。终于在此世百万年前的有一天得到脱去先天生灵的机会。但这个道身孕育的时间很长,可能又是无尽岁月,但我等的起。为了那至高的一步,区区岁月又如何不能等。
为此,我以前身世界树之躯构建了一方天地。未免受到打扰,被世人所发现,一直游走于虚空之中,毕竟曾经领悟过大道本源,达到过本源帝境。虽然斩去前身,但若非我刻意现身于人世,就算是帝境之下瀚海神空的大圣亦无法发现我的存在。
而万年前北境天地灵脉断绝,其中的生灵陆续迁移出去。游于诸世,我意识到这里是一个绝佳的庇护场所,毕竟作为世界树,能直接沟通天地本源,从各界中直接汲取灵气,北境的绝灵环境并不影响自身孕育,之后,又因此地特殊的地势能够孕育沧澜之泪,水木二气相辅相成,对我自身孕育有很大的帮助,最终选择扎根于此。
“所以,那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