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金竹娥脸色铁青,恨不能扑上前将他狠狠撕碎。
至于金秋白,他脸色依旧煞白,此刻神色之中唯有漠然——
当初石砚子无情地说出“教徒不严”四个字时,他心中就充满了失望!
他无法相信,那位一脸谄媚奉承的半皇,就是自己一直崇敬,视若父亲般的导师!
他更无法相信,为了撇清自己的干系,石砚子能够厚颜无耻地说出那番话!
而现在,听得石砚子如此颠倒黑白,他反倒内心一片平静!因为,他对石砚子早已没有了任何期望,不管对方做出何等举动,都不觉得奇怪。
“夜霜仙子,是非黑白你也听到了!难道,你非要冒着令三千弟子陨落的风险,为一介罪人求情吗?”
徐盛子凝然断喝。
“哼!”
夜霜仙子清楚,这么些年以来,二脉主姚阳始终对自己一脉心存歹意,时刻想着独霸巡云!
如果让姚阳抓到机会,他绝不会放过。
若进,很有可能搭上自己一脉所有的导师与弟子!
若退,自己将眼睁睁看着金秋白被毁去灵约本源,惨死当场!而这,对自己的武道意志也是个打击,很有可能导致从此修为不前。
那,同样正中姚阳下怀!
进退之间,皆是两难。
这一刻,体会到了她的难处,金竹娥等人神色均是一片绝望——
如果连一直护着他们的三脉主都无能为力,又有谁,可以相救?
……
这时候,夜霜仙子的表情僵硬:“石砚子,你好歹与他师徒一场,难道非要赶尽杀绝,将他生生毁去吗?”
服软!求情!
这位一向高傲的三脉主,也不得不求情。
这一刻,石砚子只觉得快意无比,他忍不住放声大笑:“三脉主这是说的哪里话?金秋白此子罪孽深重,老夫早已将其逐出门墙!又哪来的师徒之情?哈哈哈哈——”
倏然,他呆住了!
因为,对面夜霜仙子的表情冷蔑,再无一丝一毫的无奈与软弱。反而,她神色之中尽是一片讥嘲与冷峭!
他隐隐然生出不妙的预感,仿佛自己掉入了某个陷阱而不自知。
正在此时,一道淡然的声音响起:“也就是说,金秋白与你,并无半点瓜葛?”
偱声望去,正是江浩。
他漫然举步,双眸虚渺,却如鸿蒙大钟,隆隆然罩定而去!
“是!又怎么样?”
石砚子如何肯在区区少年面前低头?再加上背后的徐盛子撑腰,他胆气大壮,厉声喝道。
“我为姜脉主一系定鼎弟子,地位等同总院各导师。自然,与你石砚子也应相当。”
江浩缓缓开口,说起似是毫无相关之事。
倏然,他双眸暴睁,雷霆精芒炸开:“金秋白认江某为主,为我仆从!你却施以灵约本源,伤其本命!此行此举,视江某如无物!你,当诛!”
“轰!”
江浩右脚筋肉绞起,一根根宛若钢索绷紧,嗡然炸鸣声中,令得虚空裂开了条条波纹。
他一步迈出,右掌当头扣向了石砚子!
十丈掌影,如抓鸡雏。
“小儿!你混账!”
石砚子终于明白了先前夜霜仙子为何示弱——
她故意设下言语陷阱,让自己开口宣称,已经与金秋白断绝了师徒关系!
如此一来,自己再无正当立场,可以随意惩戒金秋白。
反而因为私下行刑,得罪了金秋白的尊上,也即定鼎弟子“江浩”!
换言之,江浩即便对自己下了杀手,从道理上也无人挑得出刺来。
“该死!”
徐盛子一惊,下意识地要阻拦。
“我之一脉,会不会亡暂且不知。但!”
陡然,一道凝厉之音响起,“你若是再动,决计活不过今朝!”
正是夜霜仙子威胁。
以她的战力,拼尽所有绝杀徐盛子一人,绰绰有余。
徐盛子身躯一僵,无奈地停了下来。他不是蠢人,自然也醒悟过来刚才一番算计!
(夜霜仙子素来不是擅长谋划的性格,这一番设陷很有可能就是那名定鼎弟子的手笔!)
一念及此,徐盛子不由生出了凉意——
短短瞬间,已经能够抓住破绽,设计定谋,这是何等可怕的心智?
还有,这少年哪来的自信可以吃下“石砚子”?
石砚子,可是早已迈入半皇之境千余年的强者。
虽然天赋不显,未能突破皇者境。但是他在这一境界打磨了许久,积累的战斗手段鬼神莫测,寻常半皇根本不是对手。
惊疑之中,胜负立分——
“啊!”
惨嚎声起。
石砚子一对手臂变得光泽如玉,上面游走着一丝丝龙线蛇纹,正是他的本命绝学“碎穹宝手”!
他这一招乃是器武道,不知淬炼了多少天地神材,万方宝药,坚硬处便是天级玄器也无法比拟。
哪怕就是寻常的皇器,也能一撼!
结果,仅仅一记接触,那双宝手便在“铮铮”声中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