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穆立即转身,地上的阵法图逐渐清晰起来,并且发出越来越强大的力量,只见甄佑前两眼放光。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袍男子,或者这人其实一直都在看着他们。阵法周围立着十一个木桩子,用来献祭的女童被绑在木架上,整整十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孩子,皆身着白色冥服,披散着头发,脚穿白色的,绣着曼殊沙华花样的鞋子。鲜血正一滴一滴从稚嫩的脖颈处往下流淌,受到牵引一般,一直往阵法中心汇聚,阵法中心不断发出强烈的红光。
“流萤,召来。”夏瑾穆立即召唤神剑流萤朝阵眼中心挥去,想要毁了阵法,正当他要刺中时,却突然一个翻身收住了。眼前的景象实在过于骇人,原来,最终真正的祭品只有一个。
甄府的独女,甄莲。
原本稚嫩白皙的脸庞已经狰狞青紫,双眼泛白,黑色的咒痕已经遍布全身。额间一点浅淡的朱砂印记若隐若现,随着阵法能量加强,颜色逐渐加深。她的身体在空中也更剧烈的扭动起来,她的灵魂正痛苦不堪的和恶灵争抢这具躯壳,或者可以说是被争抢着撕碎。她还在为自己抗争活得权力。
无论年龄大小,人类作为生物对生命的渴望总是异常强烈,所以才能在万千灵长中脱颖而出。
夏瑾穆冲上前,却被噬魂阵连连斥出无法靠近。叶犁已经疯了,不管不顾的朝着噬魂阵又劈又砍,却被噬魂阵反击,“哇”的喷出一口血来。
夏瑾穆接住他后立即先给他输入灵力,道:“不要冲动,凝神,平稳心绪。”又转身朝甄佑前刺去,不料他身边的黑衣人用一柄通体漆黑的剑迅速挡下了流萤,此人修为颇高,夏瑾穆只能专心与他缠斗起来。
叶犁看着已经疯狂的甄佑前,怒不可遏的吼道:“甄佑前,你这个疯子,杀死至亲骨肉还不罢手,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用自己的孩子献祭!”甄佑前看着即将完成的阵法,双眼圆睁,,露出癫狂的神情,扭曲着面孔,说道:“仙君,我就知道你会来,本来我留你们就想着把这件事推到甄远身上。那样你们就可以不用死了,为什么要妨碍我,都是你们逼我的!要不然你觉得甄远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的密道,怎么突然就找到了,还刚好被这小仙君看到。这么多年了,你们神囷山这些修仙的人,可当真是好骗呀!”
“你可真是厚颜无耻,你要是去演戏定是个名角。”叶犁气的就要提剑与他厮杀。
“仙君謬赞了。其实我实在也是不想跟神囷山过不去呀。所以你看,精心安排了一出戏,你们却不肯乖乖演完。今天你们是有去无回了。”小仙君,劝你最好乖乖看着,现在我杀你易如反掌。
“既然如此,你应当不介意告诉说说你是如何得到噬魂阵的阵法图?”
“早在几百年前我甄家就得到噬魂阵阵法图,只是凡人长生不死逆天而为,既然修正道不行,那么就只有入魔这条路了。噬魂阵开启条件十分苛刻,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苦苦等待几百年了,直到我这一代才具备。你看我这般辛苦,难道不能体谅一些?”他说的理所当然。
“体谅个屁,你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了这么多,还敢要我们体谅,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叶犁被这人的脸皮震惊到了。
甄佑前却丝毫不在意,道“这无忧城多么丰饶富庶,天下之人谁不是期盼着在这里生活,没有甄家这里的人会有这样的好日子吗?不过区区蝼蚁,算得了什么,我甄家养活的是世世代代无忧城的人。甄远是我的骨肉至亲,我才留他到今日,否则在他第一天想把你们赶出甄府的时候我就杀了他。至于小女,你以为我想吗?多等这么些年就是要寻一个和她一样命格的孩子,可是,天意呀!既是我的孩子,这便是她的命,她继承了甄家血脉又刚好是至阴命格,没有谁比她更适合当容器了,她死,也算是报答我的养育之恩。”
“无忧城是所有人的无忧城,它从来不属于任何人。”夏瑾穆提剑飞身上前,却又被甄佑前身边的黑衣人拦住。夏瑾穆剑法凌厉,招招不留余地,二人在空中大战,你来我往,闪耀的剑光划破夜空,黑衣人渐渐处于下风。甄佑前见此,咬着牙说道:“仙君,事已至此,谁敢拦我,我便佛挡杀佛,神挡诛神。”
只见他用一柄短刃划破手掌,将自己的血引入阵法中心,大喊:“阵启。”至此,狂风大作,噬魂阵力量暴涨,摧枯拉朽。
空中黑压压的云层渐渐散开,一轮血月悬挂在空中,甄佑前额间出现一点红色印记,正源源不断吸收月光的至阴力量。
不好,人魔将要降临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