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在里头抹桌子时,也听到了主子和李三的对话,闻言撇撇嘴,“……还行吧!人倒不坏。”
刘执淡淡一笑,回屋看李三留下的另几款茶叶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布置店铺,采买餐具,改内饰,定做茶楼牌匾,请糕点师傅……刘执凡事亲力亲为,忙得脚打后脑勺,饭就没按时吃过,人也明显瘦了一圈儿。
这不,回来送完定制的糕点盒子,她风风火火的又要出门,小桃一把按住她不让走,“主子,先吃饭呐!我炒了你爱吃的青椒肉丝。”
刘执摆摆手,“还要去买些字画挂起来。”
“嗳呀,那些个东西还用买?自己写几副不就完了么,您这书法,不比外面买的强?”小桃将筷子递给她。
“对啊!”
刘执一拍脑门儿,这些天她忙天忙地,乐在其中,完全将自己当作一个商人了,都忘了自己是在琴棋书画的浸润中长大的了。
“多亏你提醒。”刘执接过筷子扒饭,一边神采奕奕地笑道,“还是做买卖接触人有趣,小桃,你真应该跟我一起出去跑跑,天天在屋里蹲着什么劲!”
见小桃奇怪地看着她,刘执大大咧咧嚼着饭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我脸上沾饭粒儿了?”
小桃痛心疾首道,“主子,您出来还没多久……已经粗俗的不像样子了!”
不怪人家都说,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儿,刘执自幼学啥都快,在市井里轱辘了没几天,老百姓的架儿就出来了,她好歹是个金枝玉叶呢!
刘执一听,哈哈大笑,“你操什么闲心?做什么就得有做什么的样儿,咱们既然都出来了,身边又没有那些老爷夫人公子小姐的,你不趁机放松放松,还端什么架子?多累啊!”
小桃还是拧着小眉头发牢骚,“我还不是怕主子您万一习惯了改不回去了,回京怎么办呀……”
“嗐,”刘执满不在乎地喝了口茶,“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心里有数。”
小桃还是忧心忡忡的,刘执丢了个花生用嘴去接,怂恿她,“没事你也多出去走动走动,熟悉熟悉邻里街亲的,到时候好办事儿,别老在屋子里埋头干活儿。”
见主子浑不在意她的担忧,小桃撑着脸噘嘴,“知道啦!这不是今天在等糕点师傅来试手艺么,估摸着这会儿人也快过来了。”
“哦好,好!”刘执飞快吃完了饭,擦嘴漱口一气呵成,起身又要往门外走。
“又干嘛去呀主子?”小桃急的一下子站起身来,“一会儿您不看看糕点师傅的手艺啊?”
刘执寻思了一下,“我去李三那儿看看,咱们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我让他备下茶,到时候好用……就在对面,糕点师傅来了你喊我一声就成。”
说完,不等小桃回答,沾了灰的衣裳也不换一身,径自往对面去了。
“……嗨呀!”小桃咸吃萝卜淡操心地干跺了下脚,无计可施——主子要干啥,果然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不过,看这精神头儿,她明显比在府里憋着时开心多了,也比小姐们聚会时更爱说话了,勉强算是出来的一个好处吧!小桃自我安慰了一句,无奈地转身去后厨准备食材了。
李家茶铺一如既往门可罗雀,安安静静的,小豆子长得瘦小,缩在柜台后几乎看不见人。
刘执以为没人,转身要走,被他叫住,“刘掌柜,您来啦!”
刘执忙回头,冲他一笑,“你家公子呢?”
小豆子说话利索,叽里呱啦道,“三公子呀,他回李家去了,这不是老爷子年纪大了么,身体多有不适,怕出意外,便想尽快将下一任家主定下来,因而隔一阵子就要考校下几个孙子,主子都去了好几天了,今天差不多该回来了,最迟也就明天吧!”
“哦。”刘执了然地应了一声,这才恍然发觉确实好几天没看见李三的人影儿了,不免有些歉然——难怪前些天看见他时他拎了个小包欲言又止的,自己当时着急去定牌匾,打了声招呼就走了,想必那天他就是回李家去了,两人好歹也是近邻,又有合作,勉强算是交上了朋友的,李三回狼窝受气,她理应关心两句才是。
小豆子见她不说话,主动问道,“刘掌柜,是不是您那儿要开业啦?放心,公子吩咐我提前备货了,各式备了一百份,十天半月都够用的!”
刘执笑道,“正是如此,你们可真够周到的。”
“那当然,三公子都做多少年买卖啦,有经验!”小豆子一拍胸脯,与有荣焉,一吐舌头,“除非您到时候生意太火爆挤破头,那可能就不够了,不过公子这次回来还会带货的。”
刘执有些好奇,“李三的货是从李家出的么?李家又在哪里进货?”
“我们不进货的啦!”小豆子笑嘻嘻道,“临安就可以种茶呀,老爷子有在乡下山上包茶园的,大公子在兼管,还有专门的炒茶场,二公子没事儿去溜溜,一般都是夫人在主事,做好了直接送到城里的几个铺子来,老爷子现在不太管事了。”
刘执恍然大悟,李家买卖做得还挺大,一条龙呢,难怪大夫人和李三的几个兄弟对他防备有加了,原来是怕他分家产。
不过,李家既然有这么多财产,更显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