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那宁小姑娘才十来岁吧。
张婉华叹气,“孩子大了不听话啊,非得喝,喊都喊不住,我老公什么样儿的人你们心里也清楚,有人陪他喝是最高兴的,只是不晓得到底两人哪句说得没对,就闹起来了,瞧瞧这家里,都成什么样儿了。”
各种抱怨。
其实重要的话都囫囵过去。
也没有半句关心男人跟女儿的言语。
也对。
揍跟被揍都是常事。
习惯了吧。
确认一家三口完好,唔,姑且算是完好吧,000又例行劝了一通,见张婉华木着脸一副“听过了但我毫不care”的表情。
算了。
一个爱打,一个愿挨。
管天管地还能管到别人房里事去吗?
也许人家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就是不爱呢。
临走前,年纪最大的000看了她一眼,啧啧两声,没说话,但个中意思,懂的都懂。
张婉华面无表情。
大有“只要我不觉得错,错的就是别人”的样子。
000:……
也是无奈。
他工作那么多年,见过的奇葩人渣垃圾不计其数,比这更自私的都有,世上有塑胶花姐妹情,同样,也有类似的母女情。
很正常。
大多数人在做选择时都会选更有利的一方。
再说,孩子嘛,懂什么。
即便受到了伤害,很快就会忘记,相比起埋怨,他们更应该感念父母的生养之恩,否则就是不懂事不孝顺,之类之类的。
张婉华关上门。
看着凌乱不堪的客厅,叹了口气,开始认命的收拾起来。
真的,很烦。
小区再勤快不过的女人也没有像她这样每隔两三天就全屋大扫除一番。
做到一半又去看了下男人的情况,给他擦了药,才继续,明天还要上白班,带着这一脸的伤,唉。
有时候真想不过了。
可离了马大勇,她三婚,呵,直接去继承遗产吗。
忍一忍,等死丫头大学毕业就好了。
把客厅胡乱收了一遍。
去浴室洗了澡,给脸上身上涂了药,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梦里。
是在一个凌乱的出租房里。
比马大勇酒后运动的客厅还要乱一百倍,狭窄而拥挤,各种纸皮矿泉水瓶衣服堆满地板。
年老尖锐的女人在咒骂。
老实巴交的年轻男人蹲在地上抱着头沉默。
红着眼睛的清秀女人含着泪冲上去对男人又打又咬。
垃圾堆里,穿着小背心短裤的孩子扯着嗓子哇哇大哭。
...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提前调好的闹钟响起,张婉华翻了个身,几秒后坐起来,目光呆滞。
慢慢下床换衣服。
随便做了点早饭,又去小房间叫醒裴雨欢。
“快吃,吃了去上学。”
只有把人丢到学校她才能放心。
她想得挺好。
可惜,马大勇醒了。
一身伤满头青的男人脑袋还晕乎乎的,手臂碰触到脸上,顿时一股剧痛让他呲牙咧嘴,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下回想了起来。
卧槽宁寸心那死丫头竟然敢跟他动手!
不想活了吗!
不过,打起架来还真狠!
够味儿!
张婉华眼皮一跳,身体已经率先做出行动站了起来,露出讨好的笑,“想、想吃什么?我马上去给你做。”
“随便。”
大剌剌坐在裴雨欢对面。
目光阴鸷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