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嫉妒可憎(1 / 2)

在夕颜未出现的前二十几年,周全的经历犹如走马观花似的展现在众人眼前。

小时候的周全天赋就很高,可家境不好,父母早亡,常常因为买了画纸而没钱买米饿肚子。

家乡小镇偏僻,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没人会有闲钱去买画回家供着。

所以他的画一幅也卖不出去。

乡邻好心给他推荐活计,可以挣钱,可他执拗的不行,连夜背着书箱搬了家。

后面搬到徐州,那时候他十二岁,遇到了位老画家愿意收留他,便跟着他学画画。

老画师还有个徒弟,比他大一点,十五岁连家都成了。

周全学本领很快,老画师教的几个技巧他都会了,甚至还总结出自己一套经验。

年少气焰嚣张,每每总是与师兄比较作品,老画家若是判定师兄赢了,周全便会没日没夜的精*雕细琢那一幅画。

老画家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觉得这样相互促进也好,便没多管教。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老画家的两位徒弟在小镇上有了一定的名气,画风不同,所以每回来的人,都会找特定的人去。

师兄家的嫂嫂脾性温良,时常把小周全当做自家弟弟看待,让他在异乡找到了家的感觉。

他们都知道,小周全生来傲气,不愿甘落第二,所以有时候许师兄会让着他。

但他很聪明,一下就发现不对劲。

这时候两人便会大吵一架。

闹得最凶的时候,便是在给县令寿诞准备寿礼前,周全这年十二岁。

日落西山,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小木房子的画室里空荡荡的。

天气越发的凉了,穿堂风吹起地上散落的画卷,身穿黑布长衫,身形削瘦的少年走了进来,不忍打了个寒颤。

他匆忙跑到旁边耳房敲了敲,“师父,你看见师弟了吗?他今日没有回来吃晚饭。”

屋内一位双鬓微霜的老人,正在筛茶的手微顿,热气喷到脸上,他胡乱揪了把胡子,不爽道:“前几日县令过来夸了你的作品,估计让他听见,又躲在山里赌气呢。”

一阵微风袭来,清瘦的少年脸上泛起些许凉意,扭头看竟是远处阴云压了过来。

厚厚的积云中,隐隐发出轰轰的响声,估计等会儿有场大雨。

许言收回视线,神色焦急道:“师父,等会儿可能要下雨了,我去找找师弟,要是回来的晚的话,就直接回家了。”

茶香溢满整个房间,沁人心脾,老画家闭眼深吸一口气,听着越来越远脚步声,这才应了一声。

郊外山林,是平日周全最喜欢作画的地方,每次一有情绪便会到这个地方来。

许言拿着伞一路叫喊,终于在一处竹林斜坡上寻到了那个小孩。

竹叶沙沙作响,凉风习习,黑云压得越发密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浓重的窒息感。

有不少枯叶扫到了他脸上,许言眨了眨眼,拂过那些,慢慢向那个抱着小书箱的人走近。

他温声道:“师弟,要下雨了快随师兄回家吧。”

身穿明丽白衣的少年搭拉着头,脖颈和手臂都裸在外面,手上被墨汁染的黑漆漆的,脚前面的地方还扔了几团画纸,对他的话恍若未闻。

“师弟?”许言长长的叹了口气,迈着步子走到他面前。

“夏日虽炎热,但现下变天了还是容易着凉的。”

他走到周全旁边,拿起地上的衣服拍了拍上面的干枯竹叶碎,“先将就着穿吧,等回去让嫂嫂给你洗干净。”

面前的人还是没有理他,看着他身子微微颤抖,头也埋进膝盖,看不清表情。

远天山那边已经雷声阵阵,估摸着已经开始下雨。

往日哄几下便好了,今日不知怎么,这小孩自他过来就没吱过声。

难道生病了?

看他单薄的衣裳被晚风吹起来,连脊背的骨头清晰可见,许言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俯身查看他情况。

谁知手刚碰上他后背,腹部骤然一痛,许言脑中神经似乎啪一下断了弦。

“够了!”

许言不由瞪大双眼,张了张嘴,万分惊恐的看着眼前对他怒吼的人。

小孩双目通红,满脸泪水,犹如一头发狠的发狠的恶兽,将插在他腹部上的白刃,拔出再插入。

“别在这儿假惺惺了,师父刚夸了你,是来向我炫耀的么?!”

刹那间,倾盆大雨洒下,敲在石板路上弹跳起来,打湿了半身鞋袜。

身形本就削瘦的少年犹如雨打浮萍,脆弱的晃来晃去。

湿发贴在脸侧,鲜血自嘴角滑下,腹部被捅了好几刀,这会真像个血窟窿一样不停的往外渗,顷刻许言站的地方满地赤红。

周全全然不顾,拼了命的发怒发吼,似是与寻常吵架并无二异。

“别以为我不知道,县令。同时找我二人作画,师父私下却多次在他面前举荐你,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有多煎熬……”

许言终于撑不住跪倒在地,用尽全力去拿落在身旁的纸伞,苍白的嘴唇不住发颤道:“师弟……下雨了……记得打伞,别淋着……”

“谁稀罕你的伞!”周全一脚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