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前的碎发被捋到了脑后,有几滴水珠顺着胸膛往下滴落,湮没在睡袍松开的领口里。
闻岁愣了一瞬。
江暗边擦着头发,看着死尸一样躺着的,低声说:“去洗,早点睡觉。”
“我洗澡的时候你不许看,听见没?”闻岁从沙发上弹起来,边恶狠狠威胁,抓着另一套浴袍大步朝着浴室里冲。
江暗反应过来,低低出声:“你哪儿我没看过?之前不是闹着要一起洗。”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你这怎么这样,还偷看我洗澡。”闻岁虚张声势地抓着浴袍警告。
江暗把玩着吹风机,揶揄说:“我偷看?你讲讲,是谁拉着我进浴室不让走。”
闻岁的脸颊蹭地一下红了个彻底,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才需要《提高情商的一百个小妙招》吧。
算了,懒得跟你掰扯,说不清楚,不如不扯。
他磨磨蹭蹭地脱光,把那个平安符挂在门把手上,站进那个四面楚歌的玻璃门。小心翼翼抬眼,才发现江暗压根没看他。
只是背对着自己慢悠悠地吹着头发,作相当礼貌绅士。
算你还有点眼力见儿。
闻岁嘴里骂骂咧咧,手上作倒是飞快,没过几分钟就裹着睡袍从浴室里出来。
拿着吹风吹头发的时候,才看到江暗已经相当自觉地躺在了地上,摆出一副四平八稳的睡觉姿势。
“你真睡地上?”
“嗯,我试了试也还行。”
“不硬吗?”
“睡硬一点对脊椎有好处。”
闻岁胡『乱』地晃着吹风,有些迟来的心虚,明明是江暗欠自己在先,怎么就那么容易心软。
刚才也稍微给了个台阶,是他不顺着下,就算冒也怨不着自己身上。
自我开导完毕,闻岁把吹风机随手放在桌面上,关上了房间的大灯。
他掀开被子躺上床,两条腿在床垫上胡『乱』来回了几下,轻声叹说:“一米八的床,舒服。”
旁边狭窄过道里没有声音,只有很平静的呼吸声。
闻岁再接再厉,出声诱『惑』道:“你不受一下吗?很软,很暖,很好睡。”
江暗面无表情地回:“……..叫你哥哥,不可能。”
“哎,你这真是较真儿,我又不录音,害羞什么?”闻岁翻过身,侧过头居高临下看着过道上的,“单字也行,我不挑剔。”
江暗抬手把被子扯过头顶,淡淡出声:“睡你的觉。”
闻岁啧了一声,不太痛快地躺回去闭上眼睛,爱睡不睡。
只是翻来覆去的过了快半小时,满脑子都是江暗可怜巴巴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样子,到底是于心不忍。
闻岁长长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小心踩在地铺边上,晃了晃。
“起来,去床上睡。”
被子里的紧闭着眼睛,一不,四肢舒展,怎么看都像是已经进入了沉睡。
闻岁又很轻地叹了口气,掀开被子的一角,弯腰一手贴着他的背脊,一手抓着膝盖穿过去,把艰难从地上抱起来,摇摇晃晃。
近一米九的男体重也算不上太轻,闻岁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把放到床上,再拉过被子遮了个严实。
从头到尾,他出了一层薄汗,江暗倒是睡得很熟,全程安静。
闻岁盯着他安静的睡脸,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低声骂道:“猪,就知道睡。”
江暗没他,连睫『毛』都没颤一下,看上去真是睡熟了。
闻岁轻手轻脚回到另一边躺下,缩进被子的另一端,刚粘上枕头,一股困意突然袭来。
心安了之后,果然很容易就能入睡了,闻岁脑子昏沉地。
过了一会儿,江暗才缓缓睁开眼,黑暗之,薄薄的唇角很轻地翘了一下。
就知道小朋友嘴硬心软,到底是舍不得让他着凉。
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江暗肆无忌惮地打量睡在他身边的。
因为抱的作,闻岁的睡袍已经几乎完全敞开,『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和纤长的脖颈,那根平安符的红绳缠绕在上面格外招眼。
再往下,就不敢多看。
沉睡的少突然了一下,大概觉得热,把睡袍随意一脱,嘴里不知道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翻身就冲着自己缠了过来。
江暗气息『乱』了几分,手指刚碰上他的后颈,就觉腰被一双手禁锢住了,接着小腿也绕了上去,藤蔓似的。
薄薄的夏被下,两肌肤紧密贴合,密不可分。
“岁岁……”江暗低低出声,又压着喘息说,“就这么个姿势,我还不如睡地上。”
回应他的只有平静的呼吸声,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在自己的脖颈处埋得更深。
江暗侧过头,嘴唇不经意擦过柔软的耳垂,浑身定住,不敢再。
刚才碰那一下可能觉得舒服,闻岁不自觉地偏了偏,又往他嘴巴上蹭了几下,舒舒服服地把当个大抱枕。
实在是太近,近到彼此心跳都要共振成一样的频率。
江暗闭着眼缓了几秒,缓不过去,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失神。
忍了一会儿,他破罐破摔地贴着的后脊,把牢牢按进怀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