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林安心中百感交集,脚步也是不知不觉的变得缓慢了下来。
天空上的太阳,亘古不变照射着大地,他一步一步的踏着台阶。
下山的路,他走过无数回,却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走得沉重。
他从小就是个孤儿,在还没有记事的时候就被人送到了梨花派。
在梨花派慢慢长大间,见到别的弟子有父有母,有兄弟姐妹。
而他从来都只是一个人,平时除了修练之外,好像就并没有什么其它的事情。
所以他的境界,从小就要比别人升的快一些。
原本以为当上了西支的大师兄,就是他这辈子最了不起的事,以后也会一真这么下去。
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离开门派。
别的弟子那都是学成归家,发大家门,他现在既没学成,也没家可归。
他边走边想,思绪不由得回来了从前。
记得有一次,他出于好奇心,便问起了是谁将他送到梨花派来的。
那人一证,恶狠狠的骂道:“你问这个干嘛,书读完了吗?那初识感应篇抄完了,元气十三解会背了吗…”
他被骂得再也不去想这个事。
再长大些,他又生起了查明自己身世之心。
于是又去问派中的长者,那些老家伙,直接就是一问三不知。
这个说这事你得去问谁谁,那个又说你得去问那个谁谁,他知道这事。
问来问去总是没一个人能讲得明白的。
再长大些,他就没有再怎么关心这个事了,只是从师兄师弟们的日常淡话中,极为模糊的听到,他似乎来自一个叫绝崖谷的山方。
是被绝崖谷的人送来的梨花派。
他也不知这事是真是假,更没有下山前去一探究竟。
这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他不去关心,别人更加不会去管。
这个时候想起,不免黯然神伤。
“绝崖谷!”林安喃喃的念着,他想,反正现在自己也没地方可以去,就先去找这个绝崖谷一趟,好歹弄个明白。
体内元气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暗自打定了主意,林安长长呼了一口气,默默的加快了脚步。
下山的道路是一条青石铺就的长长阶梯,道路两旁是一棵棵人为栽种的梨树。
其时正是三月初春,树上开满了绿油油的新叶,枝繁叶茂,生气勃勃。
在那郁郁葱葱的新叶之中,朵朵雪白的梨花,含苞待放,招来一只只嗡嗡作响的蜜蜂。
苍翠欲滴、枝繁叶茂、时不时的微风吹来,林安只觉一阵淡淡的梨花气息,仰面扑来。
林安隐没在梨树之间,缓缓下山。
“再见了,梨花派!”他默默的在心中嘀咕着。
到了山脚,视线便一下子开阔了起来,一块灰白相间的龟纹石碑石,屹立在路边。
龟纹石碑石上雕刻着三个大字:梨花派。
有些无聊的拍了拍龟纹石碑,林安没再过多的留恋,仰着微微吹浮的山风,大踏步离开了此处。
到得中午时分,林安已经走得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远远的看到路旁,有一家极为简陋的小面摊。
当下急忙快步上前,找了一张桌子,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客官,想吃些什么?”一位穿着古朴的中年大叔,快步的上前招呼。
林安将肩上的背句拿下,放在桌面上,随手点了一碗阳春面,三个包子。
那中年大叔应了一声,又快步的回到面摊上,动作极为娴熟的忙了起来。
不一会,一碗香香喷喷的,正冒着热气的阳春面和三个白花花的大包子,便出现在了林安的桌子上。
林安伸手从竹兜中,取出一双筷子,在桌面上一点,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吃将起来。
几口下肚,只觉说不出的舒服,又一把抓起一个大包子,就往嘴里塞。
三下五除二,一碗面已见了底,只有手中还剩下一个啃了一大半的包子。
林安这才心满意足的放慢了速度。
忽一个留神,他那刚刚放在桌面上的背包,却是不知何时,不翼而飞了。
林安一个激灵,愣了一下,四下一看,果然,桌子上,椅子上,地面上,没什么也没有。
“难道被偷了?”他下意识的想到,又围着桌子找了一圈,哪里还有他背包半点影子。
那中年大叔,见林安左看右找的,不知在找什么,上前问道:“客官,你这是在找什么?”
林安全身一热,道:“店家,您见到我刚刚放在桌子上的背包了吗?”
“没有啊!”中年大叔回道。
“我身的上银子,衣物,都放在包里了,怎么会不见了呢?”见店家这么一说,林安有些举措无助起来。
“什么,没钱?我这可是小本生意,吃完结清,从不赊账。”听得林安说没有了钱财,中年大叔一改先前客客气气的态度,粗声粗气的道。
兴许是他声音大了些,旁边几张桌上,正在吃面的客人,纷纷望向这边。
“这可怎么办!”林安心中想着:“吃饭给钱,天经地义。面吃了,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