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刚刚起床的花挺水看见院里花厅里的代舒容煮了茶正在自斟自饮。
“早啊老代!”
“你也早啊!昨晚鞍马劳顿,怎么没再睡一会呢?”
“现在这个时候,哪能睡得安稳呢?快过去一个月了,还没有什么头绪,只怕这一回六扇门的招牌是不是要换颜色呢?”
“你听说了什么吗?”
“那倒没有,我家就是商贾之家,没有啥灵通消息,你呢?”
代舒容苦笑,“随遇而安吧,有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郭堂主还在睡?这心可是够大的啊。”
“她啊,她早就起来了。”
“人呢?”
“一大早就去了西街的挽面婆,说是要捯饬捯饬。”
“挽面婆?干什么的?”
“挽面婆就是挽面美容的,先脸上抹粉,作润滑之用,接着拿一条二尺多长的湿纱线对折,中间在右手拇指上绕二匝,一头左手拿着,一头用牙咬着,紧贴脸上,然后手一张一弛,上下左右交叉绞动,就是去掉脸上的污垢和茸毛。再从额头顶端开始,线圈行遍整张脸,一会,脸就会变得光滑整洁,明净好看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不是……”
老代的脸忽然红了,支支吾吾道:“那一日小桃非要我陪着,非要也给我做,于是我就……”
花挺水盯着他的脸看,一动不动。
“是不是也有点效果?我的脸是不是也光滑了许多?”
花挺水忽然做干呕状。
“过分了啊,过分了啊!”
“她竟然还有闲心去美容打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遇到了这么糟心的事,肯定要回南海府或王城避避风头,她也是想去去晦气吧?”
“除了她自己,还要派两个人跟回去,否则让姓雷的看见,又要说我们徇私舞弊了。”
“当然。对了,你大半夜的跑过来,从哪里来的?不是说你在白云山吗?”
“这个……”这回轮到花少支支吾吾了。
“难道是蓝女侠还在穷追不舍吗?”
“老代,你这就不厚道了!”
代舒容不厚道的笑了。
“昨晚要不是城门拦着,估计我都甩不掉他们。这帮人也是的,都出了白云山这么远了,还没命的追,要不是我公职在身,我一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小声些,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在大墙外候着呢。”
“反了天了!花某几时这么狼狈过?想想都恨的牙根疼。”
“进了海州,谅他们也不敢,这里遍地武侯和巡城兵,给他们个胆子也不敢造次。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明着不来,一定会暗地里下家伙。来,喝杯茶,败败火。”
“在大唐,我们被叫做不良人,看着挺威风的,其实就是两头受气,今天跳出个朝廷大员,明天蹦出来个武林世家,后天又来个大买卖家的,谁都不好惹。”
“咱六扇门也不是吃素的,都放马过来试试!”
忽然,一捕头打扮的高大汉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正是海州府衙的武侯头领,大家都称呼做李头。
“两位堂主都在,好,省得我还得分别通报。”
“出什么事了?”
“刚刚发现了一起命案,城南十里的望松坡,那个地方临近炒铁河不远,是条大道,死者死在了马车上,估摸案发时间是昨晚,尸体已经僵硬。”
“李头,寻常命案你们按程序做即可,我们只是借用宝地,你不用跟我们说的。”
“我知道,要是普通的案件我们也不敢惊动六扇门的两位官爷,只是死者死得有些蹊跷,所以特来通报。”
“有些蹊跷?说说看。”
“这个死者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全身只有一处伤口,属于一击毙命,伤口也很小,特别小,要不是凶器还在,怕是找伤口也要费些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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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器带来了吗?”
李头从怀里掏出个蓝色布皮,小心翼翼的打开,是一枚绛红色漆钉。
老代和花少同时怔住。
李头递过来,说道:“我感觉这物像极了传闻中的那个,但委实叫不太准,所以来找两位堂主鉴别一下。”
“你的感觉很准,这真不是寻常物件。”
“有劳李头了!你猜的没错。”
“这当真就是‘探花钉’?!”
代舒容正色道:“没错,这就是货真价实的‘探花钉’,想不到探花郎已经到了海州了,现在的海州越来越热闹了。”
“听说探花郎一直以面具示人,面具是个笑脸,真的吗?总是听说这个人如何厉害,如何了得,传的特别邪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李头说的时候,竟然面露渴望之色。
“你还是祈祷他不来海州吧,他一来,准没好事。”花挺水淡淡说道。
“对了,还有一事没说呢,这个少年死者代堂主可能见过。”
“我见过?”
“是呢。他就是苍记棺材铺老板的儿子,叫苍什么就不知道了。”
“他竟然是苍伯的儿子?这就有点玄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