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场,你不了解。官场向来是听风就是雨,我已尽力远离,但身在其中,终究难以避祸。”
代舒容哑然。
羽粒嘿然道:“官,不做就不做,有什么了不起的。”
公子羽苦笑。
羽粒忽然好奇的问代舒容道:“你刚刚说那个杀手集的二当家的招供了,那么杀手集到底在哪儿呢?”
代舒容说道:“真有你的。你兄长的官都要做不成了,你倒是有闲心问什么杀手集?实话告诉你吧,杀手集啊,就在……”他停顿了一下,“就在一个集上。”
羽粒恼,公子羽笑。
继续喝酒吧!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什么大雨欲来风满楼!
杀手集。
杀手的集。
杀手的集市。
杀手集不是一个固定的地方,而是一个流动的集市。
花挺水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现在他要找到这个集市,找到这个每月初一和十五才有的集市。
杀手集二当家老鬼说,老旗只在当天的集市结束之后才会公布下一次集市的地点,上一次集是初一,他公布下次十五聚集的地方是白清寨。
今天正是三月十五。
沃州,白清寨。
这里两河交汇,乘舟向里,前有一座大山阻隔,好像就没有路了,实则不然,从渡口沿着绕山小路走过去,二三里后,眼前豁然开朗,几排村舍零落排布,偶有袅袅炊烟,从树尖飘散。
村口一棵大树,参天大树。
估计两个人合抱才能堪堪围住,枝撑若伞,树叶渐绿。
树下坐着一个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袭青袍,抱着剑,望天。
花挺水慢慢走过去,少年兀自看天,目不斜视。
天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也仰头看,只有一块云。
云有什么好看的?
抱剑少年偏偏就看的津津有味,花挺水已经走过去了,忽听少年喃喃道:“你说,这云到底动没动?”
花挺水迟疑了一下,再抬头看看,没有说话。
“你说到底是云动还是心动呢?”少年仍似自言自语。
花挺水接口道:“说是云动就是云动,说是心动就是心动,说是都不动那就都不动。”
“有趣!”少年道:“你是寻事情做还是找人帮手啊?”
“都可以。”
“寻事情做就去老酒馆,找人帮手再往里走,再有一个时辰就开市啦!”
开市?莫非真的像集市似的有买有卖?
杀人也像买卖东西似的讨价还价?
花挺水在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你怎么不去?”
“我?嘿嘿,再有三个月我就满十六岁啦!老爹说我就可以杀人啦!”少年仍旧看天,脖子耿耿的。
杀人被他说的轻描淡写,如同杀一只鸡,杀一条狗。
人命这么不值钱吗?
老爹是谁?是老旗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原来杀手集里也有这么多的规矩,比如年龄,比如方式,比如其他。
老酒馆。
说是酒馆,更像是个茶摊。
花挺水远远望见一个酒幌在微风中飘摇,黑底白字,异常扎眼。
说是酒幌,更像灵幡。
草棚遮顶,五根木杆枝地。
一条长石板上摆了十几坛酒,旁边摞了几列酒碗,貌似就是柜台了。
棚里有七八条长条石板,每条石板边布着四五块圆石头,貌似就是酒桌了。
柜台里有个宽背老者,须发皆白,貌似就是掌柜的了。
简陋!
这是花挺水见过的最简陋的酒馆。
偏偏客人还不少!高朋满座!
花挺水看了一圈,酒桌上各色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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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年龄也参差不齐。有穿棉鞋厚裘的,有穿单鞋青衫的。有披头散发的,有发髻高挽的。有意气风发的,有恹恹欲睡的。有青春年少的,有老当益壮的。有面若徐公的,有形似老农的。
杀气?
没有杀气!
他们像墙角里挤着晒太阳的老头,像菜市场里唠叨的老妇,像学堂里兴奋的学童,像祖宗祠堂里品头论足的乡党,像集市里斤斤计较的小贩。
他们什么都像,就是不像杀手!
“嘿,年轻人。”掌柜的喊他。
掌柜的约莫五十几岁的年纪,胡须和头发都是白的,偏偏脸是黑的,像戴了个面具一样。眼睛又黑又亮,一笑,眼睛就眯了起来。
“年轻人,来碗酒吧去去寒气,开春的风冷得很。”他把酒碗放到柜台上,没等回答就倒了一碗。“第一次来吧?”
花挺水应了一声,端碗闻了闻,烈酒刺鼻。
“这是本地的烧刀子,烈得很,有劲。”
花挺水一饮而尽,禁不住咋舌,真他妈辣。
“再来一碗吧?”掌柜的虽是问他,却还是先倒上了。
花挺水摆手,且等缓缓,眼泪都辣出来了。
酒馆里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花挺水,掌柜的笑道:“你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吧?”
“什么规矩?”
“进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