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没杀死陈秉生,但是至少埋葬了她对陈秉生的那点恨意。
余下只有爱。
陈秉生现在累了,可能会哄不动她,剩下的日子,她也想哄一哄这个很少露出脆弱一面的男人,当今的皇上。
陈秉生坚定了眸子,“我不会让你死。”
魏舒对这个话题已经不感兴趣了,看了眼桌上的折子,“皇上现在还要忙吗?”
“不忙。”
“我两日未曾沐浴了,刚刚喝了药之后手有些无力,怕就这么滑倒摔着了。”
陈秉生眨眨眼。
魏舒抿唇,这人怎的还听不懂暗示,难道是她说的不够明显?
“皇上帮我洗好不好?”
陈秉生不动,魏舒只能更进一步。
闻言,陈秉生喉结猛的一滑。
他有种预感,若是魏舒恢复记忆之后,温柔正经会一如往常,但是也会直白许多。
直白到从前是他一人流氓。
而后变成两人对着流氓。
……
陈秉生唤人换好沐浴的热水,看着狭小的桶子,陷入了沉思。
魏舒把外衫解了,却看见在那头发愣的陈秉生,“皇上?”
陈秉生回过神来,“没事,你进去吧。”
过了好一会儿,陈秉生又嘀咕了一句,“下次朕叫人再换一个大点的桶。”
魏舒噗嗤一笑,算是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抬头正欲说话,就对上了陈秉生深邃的双眸。
不禁被他的神情感染,有几分讶异还有几分欣喜,嘴角不自觉带上了笑容。
陈秉生轻轻摸上她的唇角,描摹着上扬的弧度,轻声道:“这就对了嘛,笑起来多好看。”
多久没这么舒心的笑过了?
别说陈秉生记不清了,连魏舒自己也不知道。
她轻笑着道:“我是想说,虽然浴桶小了点,但是挤一挤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就让出了一些位置。
陈秉生似是愣住了。
他一动不动站了好久,最后像是下了什么多大的决心一般,好不要脸的真的挤了进去。
魏舒仰头,轻轻溢出一些喘息。
……
等到了睡前,李太医所谓的那些副作用也并没有显现在魏舒身上,反倒是活动了身子之后,两人都还挺精神的。
陈秉生便干脆和魏舒聊聊天。
聊的内容五花八门的,终于,陈秉生见时机不错,问了句敏感的,想把这些天的困惑解开,“你口中为什么会藏毒?”
“一直都有。”魏舒实话实说。
“一直?”陈秉生皱眉,“在朕登基以前,还是什么时候,国师给你安的?为什么朕一直不知道。”
“那倒不是。”
魏舒回忆了一下,自己也有些迷惑了,“应该是一直都有的,我也秣凉醒过来之后突然知道这个是怎么使用的。”
“朕知道了。”
陈秉生闭了闭眼。
看来,从前是没有的,是魏舒昏迷的那段时间里,秣凉有人从中做了手脚,甚至篡改了她的记忆。
这到底是什么阴把戏。
继续聊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更准确的消息了,魏舒记忆也很模糊,但是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记忆,说到头来会把自己也给绕晕。
陈秉生躺在床上翻过身在魏舒侧脸上吻了一下。
不去想了,都过去了。
陈秉生似是不放心,又问了 一遍 :“你身体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魏舒挑眉,“腰疼算不算?”
陈秉生耳尖倏然一红,也不追究了,勾唇道:“来,让我给你揉揉。”
……
翠日一早,陈秉生离开的时候魏舒还没醒。
念着昨日晚上魏舒身子累着了,所以理应多睡一会儿,陈秉生便没有喊醒她。
只是在床头落了张纸,让她闲来无聊可以翻翻书。
魏舒确实未醒,不是太累了,而是被魇住了。
原本平缓的表情在陈秉生离开之后倏然一变。
她微微蹙起眉头,逐渐痛苦了起来。
平静安宁的皇城与她渐渐远离,纷扰厮杀的战场闹得她无数神经作痛。
一睁眼仿佛又来到了边陲,一个将领带着喜色奔跑过来,“殿下,敌将带着他那帮废物落荒而逃了,不日我们便可再下一城!”
魏舒闻声看过去。
这位小将领他有些面生,在喊她的时候似乎也是带了姓氏的,但是她却未听清喊的是不是魏。
“敌将……”
“对啊。”
“他是谁?”
魏舒脑子很疼,像是想不起任何事情,思绪茫然。
稍稍一凝,脑仁就会无比疼痛,犹如一个尖锐的物体在往里头敲。
这敌将……是谁?
难道是秣凉的人么?
她似乎有点印象,但却对这个名字一点也不熟悉。
和她汇报的那个小将领像是看不到魏舒的异状一般,乐着说,“那今夜我们还是按计划潜入城中里应外合吗?”
魏舒双目空洞。
无数的疑惑还未问出口,身子就不自觉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