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样一来,反倒是害得刘秩在脾气并不太好,甚至当时还怀揣着怒气的边军行伍出身的斥候苏均山面前吃尽了苦头,就因为重复问了老余头问过的同一个问题。
苏均山挥了挥手,换了一种平和的语气说道:“那老头如果再不及时医治,可能最后一口气就真的得咽了。”
陈苏经苏均山这么一说,也反应了过来,与一位酒楼的小厮一起,背起昏迷不醒的酒楼管事刘秩,往外面的医馆方向前去,临行前,甚至都不曾视线再扫过那位边军斥候一眼。
苏均山十指交错,杵在木桌上,视线看着身穿粗布衣服,背着那名酒楼管事离开的陈苏,眼神眯起,倒是真的与那人有几分相似啊,不知道那些坐惯了檀木椅子,吃惯了山珍海味,卧惯了丝绸锦缎的老不死,在见到此人的时候,脸上又是怎么的光景,相比于将头浸入粪坑,一定更加难受,还真有点儿期待。苏均山嘴角再次洋溢起一丝略显残忍的微笑。
身穿红色绸缎,身姿婀娜,风韵依旧的凤仪酒楼老板娘,其实有一个十分文雅的名字,就叫来凤。此时正站立在顶楼一层的栏杆旁,刚好处在一个楼下视线死角,从楼上却能清楚看明白楼下发生的任何事的地方,对于这场酒楼正厅发生的闹剧,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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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后面的马厩旁,正专心照料着那几位边军所骑之马,绰号老余头,真名余违的老人,正哼哼唧唧念叨着一段从京城兄长那听来的诗句: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与大隋国毗邻,近年来国力逐渐强盛,还找了一位传闻当年云游四海,有着撒豆成兵本领的老仙师作为一国国师的邱岚国,其京城国都,就叫楼兰。
凤仪酒楼的对面,是一个卖酒的铺子,两者遥相呼应,却是一个宏伟,一个就显得十分不起眼了。酒楼有时也会从对面的卖酒铺子里面进购一批酒水,因为距离不远的缘故。但小酒铺里都只是有着一些寻常酒水,所以进价也不贵,自然酒楼卖出的价格也不太贵,一碗酒的中间利润不超过十文钱,当然这是相较于那些能经常将酒楼客房当做自家“闺房”的有钱人家。这些朱门贵族纨绔子弟,价格便宜一点的酒水尚且就觉得难以入喉,对于那些价格顶上天,其实酿造手艺一般的酒水,就因为吹嘘了一句“仙家酒酿”,反而是能从中喝出“仙人味”的存在。一碗市井人家酿造浑浊黄酒,放在凤仪酒楼卖出,这就又高了一个档次,还是有些公子愿意买账的,不然要让他们坐在小铺子长凳之上,与裤腿沾着泥土屑的平常百姓一起喝着同一种酒,给着同样的价格,那还不如把他剥光衣服,挂在闹市中央柱子上一般难受。
卖酒的铺子里,这个时候也陆陆续续拢聚了一批顾客,一位身穿青色单衣的高大汉子,轻车熟路,在卖酒铺子要了一壶黄酒、一碟油炸花生米,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独自一人享受了起来。汉子总是每夹一粒花生米,就要抬起酒壶饮上一口,这样的吃法,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碟子里花生米还没下去一半,反倒是手中酒壶先见了底,汉子只能再向酒铺小二再要了一壶黄酒。
近些年大隋与邱岚战事频发,京师宰相余煌坐在书房,还没来得起拿起筷子吃上一口府上仆人送来的饭菜口食,就有一名探子传来了消息,在老宰相书房桌子的一处,整整齐齐摆放有四封信件,其中三封叠放在一起,另外一封则单独放开。
老宰相拿起信件,逐一拆开看了起来。
第一封信:大隋边军斥候苏均山,于落云山探查之时,遭受敌军发现,现今生死不明。
第二封信则写到了近几日来的战事发展:我军与邱岚敌寇战于荒丘,邱岚敌军死而复生,我军损失惨重。
还有第三封信,倒是没有提到战事:边境之地曳州达尔小县,饥民遍野,瘟疫横行,御医韩成、傅信生已经加鞭前往。
须发斑白,脸上布满沧桑皱纹的当朝宰相余煌收起了这三封信件,幽幽叹了口气,头上稀疏的白发仿佛在此时又斑白了几分。
老宰相负起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拆开了最后一封信件,与前面三封都不同,第四封信件信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多出了一个三角形的墨色印记。老宰相揭开了信封,里面并没有许多内容,只有简短的三个字体陈列在信纸之上:白刃,出!
老宰相布满皱纹的脸上却在此时仿佛都稍微舒展开了几分,嘴角也逐渐扬起一丝多年来因为国事繁忙,没有出现过在脸上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