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二牛也跟在这些人之中,他身边还有自己手下兄弟,虽然刚刚拉过,但此刻却仿佛并没有脱力,反而还跟着最前面的几个壮汉,生怕慢了。
此时他已经想好,跟着抢一波,然后藏起来,渡过这个冬,毕竟洗劫县城那可是会引来官兵的,是要杀头的要不是现在都要活不下去,谁愿意。
心里想得很不错,前面几个大汉已经冲进一间大宅院,一看就是城里的富户,而这样大户人家自然也有家丁,但是家丁别多打不过那几个大汉,光是不断涌进来的人都可以把他们淹死。
“粮食,都是粮食,都是我们的赈灾粮,袋子上还有‘赈’字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顿时所有人冲过去,果然地窖里堆满了粮食,这哪里是地窖,就是一个粮仓,虽说大部分流民不认识字,但也有少数认识,就像庞二牛,就认识一些,而且就算不认字的人,这些天他们也看到,给她们熬粥的米袋上有这么一个字。
“这些都是给我们的赈灾粮,都被他们吞了反正已经冲进来了,打死他们。”
之前还是没影的事情,如今算是证据确凿了,听到人群中有人高呼,顿时不少饥民被调动起来情绪,这一家富户哪里扛得住,直接就被这一群原本看不上的饥民活活打死。
这样的事情,在城里不断的发生,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一边跑一边大吼道:“福山县令为了掩盖转运赈灾粮,把官仓给烧了……”
官仓烧了,这可了不得,顿时不少人扛着抢到的东西跑出去了,更多没有抢到什么东西的,更是围了上去。
县衙那边大火冲天,想着粮食都被烧了,众多饥民真是打死县令的心都有。
就在熊熊烈火之下,一个穿着县令衣服的人被一个大汉拖了出来,不少人认出,这位白白胖胖,还有三缕长髯的就是陈县令,之前这个县令在施粥的时候还出现过两回。
“打死他……”
县令被拖出来,立刻不少人大叫起来,但是真的上去杀官也不敢,更何况此时县令还被人用刀架着。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周围围着的饥民也越来越多,此刻那个领着县令的男子,终于把县令拖到了县衙外空地上,而周围至少围了好几千人。
他直接把县令的官帽子扒了,随后怒声问道:“狗官,你是不是贪墨了朝廷的赈灾粮?是不是你往粥里掺沙子?”
要说这位陈县令,在本地也算是一个好官,因为没有靠山,所以常年都是担任福山县的县丞,从三十岁起,伺候了三位县令,直到因为夺嫡之乱,他才有机会当上县令,而且作为县令这一年还不错,至少福山县城内很安定,至少在这些流民破城之前。
“本官,没有贪墨,我陈立峰为官十多年,绝不贪墨百姓钱财。”县令到了这个时候,倒是还颇有勇气。
“你没有贪墨,来人。”
很快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又被拖了过来,刚刚拖到这边,他就哭着叫道:“好汉饶命。”
“你是谁?”大汉问道。
“我是周百川,我儿周泰是太子殿下新册封的子爵,为大越国平叛立下汗马功劳,你们不能杀我。”老头哭着叫道。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问你,你家里的粮仓为什么都是赈灾粮,是不是这狗官卖给你的?”
“是……是……陈大人知道我儿本事,所以主动找上我,愿意用赈灾粮换取霉变粮,不光是我家,城内几个富户陈大人都这样换,除非真的霉变不能吃,否则按照霉变程度,陈大人来换,好一些的一袋换两袋,差一点的换三袋。”
听到这话,饥民顿时大怒。“杀了这狗官!”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这狗官往粥里掺沙子?”大汉喝问道。
“当然知道,但是陈大人说,掺了沙子看着更多,而且也能让不是饥民的不去抢救济粮,最重要的是,让你们能吊着一口气就好。”
听到这话,所有人更是怒了,看着愤怒众人,那大汉抽出刀,一刀就砍了下来,一颗人头直接落地,但确实那个周百川的。
“此人为富不仁,家里仓库那么多粮食,而且这些毒死人的粮食肯定也是他弄过来的,该死。”
“该死……该死……”
“各位父老乡亲,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武隆伯世子祝飞凌,原本是要前往投被镇北侯,太子不仁,陛下原本打算废太子改立三王子为太子,结果被太子下毒,如今他更是倒行逆施,任用这等贪官污吏,不顾百姓死活,福山县上万饥民,如今粮食被烧了,富户藏粮大家也吃不了几天,既然如此,诸位可愿意追随我去镇北侯领地,那里有足够的粮食,不会让大家饿肚子。”
“官仓没了,富户粮食,加起来顶多够我们吃十天半个月,到时候我们还是要饿肚子,不如跟世子大人还有一条活路。”
“跟着世子大人。”
有人呼喊之下,立刻不少人跟着相应了,这流氓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庞二牛也忍不住大吼起来。
“好,好……诸位既然信任我,我祝飞凌保证给大家找一条活路,先把这个狗官拿来祭旗,然后大家可以寻觅趁手兵器,我们杀出城去。”祝飞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