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亿的房产,就算是已经被经过层层甄选出的实力买家,近距离观察得清清楚楚,交易没能当场敲定,也实属正常。何况,项智求这边的心理起了微妙的变化,他只要不动声色地咬住价格低于预期,没人会抱怨耽误彼此的宝贵时间。
“项生,你这边有什么变动,多联系。”展培忠告辞离开的时候,便透着惋惜之色,玻璃屋虽然美轮美奂,但两亿的价格,还是未免贵了,这玩意谈不上朴素的刚需,属于生意,那就少不了计算成本收益比。
项智求点了点头,端的架子很足,传递出来的意思,不外乎,我投资失败了,这个消息藏不住,你们愿意怎么背地里指指点点,我拦不住,但我实力犹存,并非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地卖房子,自以为施舍地抄底捡漏,就瞧不起人啦,都回去再想想如何加价,两个亿,愿者上钩!
只不过,等玻璃屋彻底安静下来后,项智求就没有那么澹定了,他立刻联系了收购其公司钛盛的最理想潜在买家——百福勤的总经理梁博涛。
为什么项智求觉得百福勤是钛盛的最理想潜在买家呢?
因为百福勤的领头人们,和香江商界、金融界的各路大老们关系密切,比如大江实业的李半城、众信的荣公子,高益的叶黎成,甚至从某个层面来讲,大老们不方便参与的时候,百福勤可以代劳;大老之间王对王地不方便会面商议,百福勤充当那个共识和默契。
钛盛卖给谁不是卖呢,而和百福勤达成交易的同时,还能多建立起一层人脉,这可是真金白银之外的宝贵无形收益。
当然了,项智求这么想并非一厢情愿,对于百福勤而言,钛盛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收购对象,完成交易后,可以轻松达成借壳上市的目标。
要知道,钛盛在一九七零年代便成立了,经过项智求的精心打理,成为一家成功的、典型的香江华资证券公司,就是现在财务报表有点难看,但公司包括上市地位在内的各个方面,都可谓完善,拿过来就能用。
梁博涛那边似乎很忙,但仍能通过电话感受到,听过项智求表达可以就出售钛盛控股权一事进一步详谈之意后的浓厚兴趣。
“项生,你方便的话,到香江国际交易中心这边的百福勤办公室,我们当面聊聊。”梁博涛发出了热情的邀请。
项智求等的就是这个话,他也没再去钛盛的办公室,径直前往香江国际交易中心大厦,还隔着一段距离,便感觉到了此处的另外一番忙碌,比如,很多人在忙着擦拭形形色色的铭牌,好像要迎接什么大人物来视察一般。
进入百福勤的办公室后,项智求注意到,不少职员在整理着一些布置。
“有点乱,项生多包涵。”神采飞扬的梁博涛,殷勤地招呼着项智求,进入正题后,率先表态道,“如果百福勤真的要收购钛盛,肯定是一次友好收购。”
“梁生,实不相瞒,钛盛账上还趴着近两个亿的损失。”大家都是精明的资本玩家,项智求索性先把丑话说到了前面,以送出一个免费的诚意。
梁博涛毫不意外,“钛盛是一个家族企业,如果不是出现了这个亏损,项生应该还不会产生让出控制权的念头,没关系,钛盛对于百福勤,自有其价值。”
他们所说的钛盛控制权,指的是百分之三十四点九的钛盛股份。在香江此起彼伏的收购战里,这道线可谓控制权和成本的最佳平衡,超过了就会触发既更烧钱、又更麻烦的全面收购,除非万不得已,收购方都不愿意陷入这种苦战。
说白了,最多花费百分之三十四点九股份的成本,然后就行云流水地增发新股集资、收购大老们愿意套现的公司等等,一套操作下来,不香嘛。
“百福勤可以出价到每股二点五元,绝对诚意满满,希望项生也能积极配合完成收购后,钛盛的调整。”在一边指点着电脑屏幕上的曲线图,一边讨价还价的过程中,梁博涛老辣地暗示着,自己愿意为钛盛的百分之三十四点九股份,付出四个多亿,也在一定程度上,包含进了项智求在香江股坛大名鼎鼎的无形价值。
更具体地讲,百福勤收购钛盛后,项智求除了要理所当然地让出钛盛董事会主席、董事总经理等重要位置之外,转为钛盛小股东的项氏家族,还不能起幺蛾子,继续为钛盛,以及百福勤呐喊助威。
都打算金盆洗手的项智求,之所以认为百福勤是最理想的钛盛买家,就带着一种心还没凉透、能跟着喝汤就不错过的意思,他顺水推舟地表示:“梁生致力于把百福勤打造成香江的摩根士丹利,我自然乐见其成。否则的话,我也不会优先考虑梁生领导的百福勤,做为钛盛的收购方了。”
两人聊到了大约香江股市收市的时候,就基本上口头达成了百福勤收购钛盛的框架了,而且还是脸没红脖子不粗,气氛非常之友好。
趁着热乎劲儿,项智求试探道:“梁生雄心勃勃,看来对香江国际金融中心的前景,充满信心啊。”
梁博涛微微一笑,“项生似乎有些心灰意冷,但我认为,香江国际金融中心有安身立命的价值,更何况,香江金融管理局总裁高爵士守孝期满,这就要恢复正常工作状态了。”
“项生进大厦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