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高弦告辞离开后,港督麦理浩不无感慨道:“香江很多和高弦年纪相仿的名门子弟,都十分重视个人享受,引得报纸上不时地出现相关的花边新闻,可高弦相对于他今时今日的事业有成,未免生活朴素了许多,而且进取心仍然如此强烈,真的有点不好理解啊。”
和高弦颇有私交的财政司夏鼎基笑道:“督宪您把关注点放到了高弦的年纪上,但却忘了高弦同时也是高氏商业王国的创造者,其作风自然与那些坐享其成的华人豪门子弟不同。”
“另外,据我对高弦的了解,此人素有志向,而且这些年足迹遍及亚欧美,眼界非比寻常地开阔,进而使得华人精英‘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传统观念越发强烈。”
“李福照创建了远东交易所,虽然香江股市目前不景气,但远东交易所辉煌的时候,光芒盖过了老牌的香江证券交易所,成为香江证券行业的龙头。”
“胡汉辉创建了金银交易所,正好赶上了世界黄金交易活动进入爆发期,香江金市行情火爆得位居全球第三。”
“高弦没少参与远东交易所和金银交易所的工作,身上一直挂着两家交易所的理事职务,但有一样,他并非创始人,纵然成就再高,也无法像李福照、胡汉辉那样,获得行业发展历史上的尊崇地位,而创办香江期货交易市场,恰好可以满足这个愿望。”
港督麦理浩了然地点了点头,“我并不怀疑高弦积极提出制定港元汇率指数和创办香江期货交易市场两个建议的善意动机,可我担心以他如此年轻的岁数,到时候会出现赏无可赏的尴尬局面。”
“创办香江期货交易市场,未必那么容易,但却势在必行,既然高弦愿意去做,正府恰好避开风险,坐享其成,也符合我们推行自由经济的传统理念。”财政司夏鼎基思索道:“至于高弦的制衡问题,沈弼不是已经在做了么,有利银行复兴需要大量资源扶持,高弦只能俯首帖耳,否则的话,之前的巨大心血付出,就要由正府决定是否有效了。”
港督麦理浩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最稳妥的制衡办法,就是尽量把高弦所掌握的资源,沉淀在我们的掌控范围之内了。”
“高弦已经在别无选择地这么做了。”财政司夏鼎基目光闪动着提醒道:“刚才,他不是请求督宪,调用香江警队,协助护卫一批黄金到有利银行嘛。”
港督麦理浩会心地笑了起来,“高弦这次过来,还真是谈了不少事情。”
……
为了给有利银行充门面,同时也顺便为创办香江期货交易市场造势,高弦用了非常俗套的一招,那就是,进口了一吨黄金,声势浩大地押送到有利银行位于新华人行的总部,并在大堂里显摆了好一阵子。
九九成色的一堆堆金条,晃得一些凑巧看见的客户眼睛发花,消息自然是不胫而走。
通常来讲,这番场景也就是前些年香江银行业爆发危机的时候,遭遇挤兑的银行,为了取信疯狂涌来提取现金的储户,不得不采取炫富举动,才会遇到。
详细追究起来,这批表面上从濠江进口的黄金,属于高弦的“私货”,即之前谋划南越沦亡后资产的成果,更是沈弼之流计算之外的实力,正好借此机会洗白。
炫富成功后,有利银行这台金融机器无异于被注入了润滑剂,运转越发流畅起来。
比如,楼宇按揭业务明显活跃,除了购房者络绎不绝地前来咨询,房地产商合作的主动性也成倍提高,连老冤家怡和的地产项目也不能玩高冷。
更为重要的是,有利银行在银行业收获的信任感与日俱增,加拿大帝国银行、米国大通银行、花旗银行等等外资银行,比香江本地银行还要积极地和有利银行达成诸如隔夜拆借、汇兑结算之类的合作,进而显现出了高弦这些年在国际化耕耘方面的深厚功力。
密集地参加过了鬼佬银行家们的聚会后,高弦迎来了东华三院的年度慈善晚宴。
按照往年换届的惯例,高弦做为过去的一九七五年的最大捐赠人,已经当选为一九七六年的东华三院董事局主席,而本次晚宴是高弦第一次以这个身份亮相。
虽然易慧蓉这位贤内助在整个过程中出力良多,但易大小姐的兴趣显然已经不在这方面了,过完圣诞和元旦之后,便带着孩子回多伦多了,所以他只能单打独斗地应酬,虽然显得有点另类,但也不算出格。
当然了,高弦不至于忙不过来,因为他有众多得力部下协助,比如从远东交易所时期便开始追随他的郑伟豪。
因为忠心耿耿,尤其不断自学、提升能力,郑伟豪在高弦的快速发展过程中并没有被淘汰,而是得到重用,目前职务对当下时代而言有点特别,主要负责保障整个集团的信息系统流畅运转,相当于“老剧本”里几十年后互联网时代司空见惯的公司职务cio,即首席信息官。
在帮忙布置宴会的忙碌中,郑伟豪遇到了一位故人,算是昔日的同事吧,曾经在高益担任出市员的展培忠。
由于违反工作纪律,和顶头上司叶黎成闹矛盾,展培忠放弃了当时在高益积累下的金牌出市员待遇,辞职单飞,几乎和旧同事们断了联系。
郑伟豪对展培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