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远离了米国那边仍然笔诛口伐的冷嘲热讽,高弦在启德机场接到尼克松的时候,发现他的气色,比上一次见面时,更好了。
为了方便,高弦还是把尼克松安排到位于中环金融区的希尔顿酒店下榻。
稍作休息后,精神奕奕的尼克松,说起了高弦给他提供的那张牌的相关话题,“对于西贡的命运,中央情报局和陆军情报部的最新备忘录,都不约而同地指出,西贡至少可以撑过今年的这个旱季,也就是等今年的雨季结束后的一九七六年年初。”
“另外,花生炖的外交圈,尤其是驻越大使葛雷恩·马丁,以及花生炖不少政要,都相信,西贡与河内当局达成谈判,是很有可能的。”
一听这话,高弦被逗乐了,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中国战日战争结束后的解放战争,被米国全副武装的老蒋,好像也是在这种所谓的乐观当中,最后逃到了宝岛。
以高弦和尼克松目前的交情,高弦没必要刻意掩饰自己无关紧要的情绪波动,他毫不客气地讲道:“花生炖的政要们,有点不接地气啊,等三月份,西贡的命运就会完全一目了然了。”
这个话题,高弦懒得继续浪费唾沫星子,反正他已经基本做好准备,帮米国多运输几万南越难民到米国本土去。
于是,高弦转移话题,给尼克松即将进行的演讲,提供自己所收集到的听众感兴趣方向。
“在香江贸易发展局的演讲,人们可能会比较关注,在您担任米国总统期间,米国正府实行了一系列的商品进口贸易配额,比如亚洲纺织品贸易配额,那现在的福特正府,还有多大可能,实施诸如此类的贸易配额。”
“在高益的演讲,人们可能会比较关注,今年米国有多大可能取消黄金管制。”
“当然了,对于您在外交方面的远见卓识,大家也是非常愿意倾听的。”
尼克松一边浏览着高弦递过来的文案,一边点头道:“好,这些话题,我都会进行有针对性的解答。”
“那我就不再叨扰了,您注意休息,倒一下时差。”高弦起身告辞。
……
像尼克松这样的米国政坛大佬,虽然被高弦邀请到香江,做两场演讲,但他在香江的活动,肯定不止这些。
比如,港督麦理浩当然要和尼克松见个面。
再如,中国肯定会通过华新社驻香江分社,和尼克松进行接触。
这些都是题中应有之意,无需赘诉,高弦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只要大家记着,是自己花钱把尼克松请到香江来,进而有了目前这个交流机会,那就足够了。
尼克松的敬业程度毋庸置疑,两场演讲都很精彩,对得起高弦出的价钱。
在香江大礼堂,为香江贸易发展局做演讲时,尼克松简要回顾了他担任米国总统期间,在贸易方面的举措,其中就包括,为了降低贸易赤字,所实施的一系列米国进口贸易配额。
尼克松明确指出,面对贸易赤字,白宫的选择不多,今后应该还会实施一些进口配额,至于对香江出口的影响程度,那就只能靠香江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进行具体分析了。
尼克松的判断,自然极具参考价值,让与会众人沉思不已。
像香江这种体量的经济体,在米国面前根本没有什么谈判筹码,只能随波逐流地因势利导,这就要看自己的眼力见了
相比于给香江贸易发展局做的演讲,尼克松在希尔顿酒店,为高益做演讲的时候,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
早在尼克松担任米国总统期间的一九七一年八月十五日,尼克松宣布,美国将不再履行以“每盎司黄金兑三十五美元”的官方固定价格,将美元兑换成黄金的义务,从而废掉了布雷顿森林体系的根基。
尼克松在演讲中,便提到了自己主持的这一历史事件中的一些细节,正如在香江大会堂给香江贸易发展局所做的演讲,与会者们听着诸如此类的所谓秘闻,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并且随着尼克松有意营造的美式幽默,发出大笑声。
对于今年米国是否会取消黄金管制的话题,尼克松给出“极大可能”的答复。
金银证券交易所主席胡汉辉低声问高弦,“尼克松的意思,应该相当于肯定取消了吧。”
高弦微微点头,“基本上了。”
胡汉辉沉吟道:“米国也像香江这样,个人可以随意买卖黄金,也不知道对香江金市的影响是好是坏?”
高弦淡定地说道:“不管怎么样,香江都已经具备了成为全球三大金市之一的气象。”
……
能在香江尽情发挥自己的特长,并得到众人的尊重,尼克松仿佛久旱的禾苗,得到了甘霖的浇灌,精气神越发地好了,坐上飞机,离开香江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意气风发的笑意。
送尼克松上飞机的时候,高弦随口告诉对方,自己可以帮他再联系一个报价八十万美元的生意,就是英国那边电视台的一个谈话节目,“他们主要希望您讨论外交问题,但恐怕实际运作当中,不止这些,甚至有点难搞。”
尼克松当然能够领会高弦的言下之意,他在香江的这些天里,没有任何人揭起“水门事件”这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