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几人中最多的,足足有14个。
他此时正笑着津津有味的说着他刚刚惊险的杀死一名装备精良的敌军的英勇事迹。特伦斯的脸上和大部分士兵一样都沾满了黑色的火药和泥土,他的嘴角还有一处烧伤。
阿马里出发之前也曾做了心理准备,但是战争的残酷仍旧超出了他的想象。还有,不得不承认,战场上的味道很难闻,火药的味道和腥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刺激着阿马里的嗅觉。
此时正靠在一棵黑色的枯木上打瞌睡的瘦子克苏里也曾多次表示,这是他闻过的最难让人接受的味道。
“这味道糟糕透了…”克苏里捂着鼻子做出干呕的样子,“哦我的上帝啊,简直就跟阿马里的靴子掉进了牛奶里一样糟糕!”这话引起了几人的一阵短暂的哄笑,克苏里说完与几人一块笑着看向了阿马里。
或许是因为克苏里脸上、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的伤疤和他消瘦虚弱的样子,这笑显得很无力,还有种怪异的凄凉与悲哀感,有一种强颜欢笑的感觉,阿马里感到了这点,但他没有说出来,其他人显然也感觉到了,大家都没有说出来。他显然是想缓解一下几人紧张的气氛,几人都附和着笑了笑,但都立马回到了战争的紧张氛围里了。
大胡子凯德神神秘秘的掏着破旧的军大衣的口袋,“我有个好东西…”大胡子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他额头上的伤口正在滴血,“看!”大胡子拿出了一张照片,这照片与周围凄惨恐怖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个勇敢乐观的战士特伦斯健硕的腰间也有着一些东西,但是特伦斯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那是最后一刻他才会使用的东西…
照片很干净,大胡子凯德粗糙布满老茧的大手拿着它,显得很不协调,凯德像是在拿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照片上是个可爱的金发碧眼的小女孩,照片里大笑的男人是大胡子凯德,那时凯德看起来很精神,也没有留着现在这么多的胡子。照片里的凯德正大笑着用大手托着小女孩,把女孩举得高高的。拍摄时,凯德和那个女孩看起来很高兴。
“我的女儿,”大胡子凯德自豪的说忧郁的脸上终于显示出了笑意,额头上的伤口仍旧在滴血,但凯德没有管,他只是兴奋的介绍着自己的家庭,当血流到眼睛上挡住了凯德的视线的时候凯德才简单的擦了一下,“她叫萨里…她很听话…”
四人都在回忆什么温馨的记忆,唯独瘦子克苏里显得很烦躁。
这个话题似乎触动了每个人的内心的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大家都放松了下来。瘦子克苏里是个孤儿看得出,他很嫉妒大胡子凯德,克苏里阴阳怪气的说,“那你的老婆呢?跟人跑了?”
对于克苏里没礼貌的问题,其他人都向克苏里投来严厉的目光,像是在职责克苏里这种行为。
大胡子凯德没有在意,只是想起了某个悲哀的回忆,“萨里的母亲死了…”凯德的声音很小,没有了刚刚的兴奋,“现在萨里应该在孤儿院的窗户上等待着我…我骗了她…我说我还会回来的,只要在窗户上往外看,那个方向是我们战斗的地方…”凯德眼睛里充盈了一些晶莹的眼泪,凯德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滴下来。
短暂的寂静,周围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也打扰不了这份寂静,每个人都在沉思。克苏里也着低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对不起,”克苏里说,“我是个孤儿,说实话,我很嫉妒你们…你们都有自己的家庭,而我,什么都没有…”
“不,”阿马里说,“你是我们当中最幸运的…我们都有挂念的人,这次,我们都会去见上帝…你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去见上帝…这也许会好受一点…”
大胡子擦着眼泪,声音低沉的说,“萨里也会和你一样的…他会成为一个孤儿,我们回不去了,我们美个人都会死在战场上…”
特伦斯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他并没有说“我们会活下来的”,特伦斯自信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悲哀,“我们在为伟大的祖国工作,死而无憾…我们都将成为英雄,你的女儿身为一个英雄的子女,他会很骄傲的…兄弟,你的额头上的伤口需要包扎的这样不停的流血你会死的…我们在为了祖国未来的孩子们打造一个和平的世界,你的女儿将来就会生活在我们用生命打造的和平里,她不用再经历这些…这值得我们高兴,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悲哀呢?”
大胡子悲哀的笑了笑,“管他呢,早晚都会死…”
“你这不是英雄的行为,”特伦斯摇摇头爬向了一旁,“你要保住自己的命,多杀几个敌人…”
特伦斯从一具敌人的尸体上撕下来了一块长条装的布来给大胡子凯德包扎。
凯德接过长布,“谢谢。”凯德说,随后凯德擦干了已经从额头上的伤口流到了嘴角的血,然后凯德开始包扎。
他们都明白,太阳总有照不到的地方,而自己是身处那些照不到的黑暗阴影地方的人,他们明白自己不能在黑暗中被同化,他们要成为名为光明的黑暗……
此时,天上没有征兆的下起了小雨,这小雨像是一双凉凉的小手,在抚摸着战士们的心灵……
仿佛在洗刷残酷的战争,洗刷人们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