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连他们,都要因为这场无妄之灾白白丢了性命吗?这…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父皇…那个…儿臣…儿臣以为,如此处置恐有不妥吧?”
长这么大,这还真是我打从记事以来第一次公开反驳父皇说的话。
感受到了那些士兵们向我投来的感激与热切的视线,我大着胆子微微抬头,却不想正对上父皇那双古井无波般深邃的眼眸。
“你这是…在质疑朕的判断和决策?”
“儿臣不敢!”我被吓得低下了头,腿一软,便跪倒在地。
没错,确实是被吓的。身为真正的上位者,父皇那一身强大的威压比起我这种资历尚浅的小小皇子而言那不知要高出多少个段位来。一旦他真的动怒了,那种恐怖的压迫感饶是我也只觉得双股打颤,仿佛连灵魂都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听不见了,脑中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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萦绕着父皇刚才那平淡无奇的质问。
“不敢?呵,淞儿,你这么说,可是在妥妥的欺君啊。”
“啊…啊?!”父皇这是…这是要问我的罪吗?
“明明话都说出口了,一扭脸的功夫就说不敢,这还不是明目张胆的欺君吗?”
父皇的声音始终平淡,可我却从其中感受到了一股难以名状的巨大压力。
“我…儿臣…儿臣确实是不敢,只是…只是…”
不得不说,父皇所说的确实在理,可问题是这也不光是我这么干了啊,那每天在朝堂上,有多少大臣直言进谏,三不三的就来一句“微臣不敢”,怎么父皇就不去追究他们的责任,偏偏要来挑我的刺呢?难不成就因为我是他的儿子,就活该被压榨得连言论自由都没有了吗?
想到这儿,我也不免多了几分怨气,虽然依旧跪在地上没动,却还是大着胆子挺直了脊梁。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身为皇子,我也有义务为天下黎民苍生尽一份心力。若是父皇要明目张胆地执迷不悟,那我今天还真就跟他杠上了!
看着我心口不一的动作,父皇微微扬起嘴角,语气却依旧波澜不惊。
“怎么,淞儿这是要公然反抗朕了吗?别忘了,你如今还未行冠礼,更未正式加封太子,说起来,你与其他兄弟也并无什么不同。就算如今你已经是太子了,有权利接手一些朝廷事务了,似乎也不至于就可以公然反抗朕了吧?”
“一言以蔽之,朕,是这天下之主,这普天之下的百姓,都是朕的子民,包括你,还有你的那些兄弟姐妹们,都是,全部都是!”
“生在皇家,你就应该记住一个道理——先为臣,后为子。臣子公开反驳君主之意,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父皇今天就像是个任性的小孩,不断地强调自己身为帝王的威仪和尊严,还总是在一遍遍地强调我们都应该遵守的君臣之礼,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什么郁结,虽然面上看不出来,字里行间却总是带着一股子怨气和执拗,说句大白话,那就是两个字以蔽之——幼稚。
可不管他的言行有多幼稚,只要这些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那就象征着绝对的皇权和尊贵。
所以不管我心中有多少不满,有多少怨愤,也都只能默默忍受着,一直等到他把话都说完了,我才大着胆子说上两句。
“是,父皇所言皆是正理。可儿臣以为,正因为您是一国之君,又是一家之主,所以这一碗水是一定要端平了的。”
“若是按您所说,这些军士罪不容诛,他们的家人也应当连坐的话,那苏大人那边又当如何呢?他身为尚书,家教不严,其家属又是此事的罪魁祸首,若就连这些单纯执行命令的军士家人都应该受到牵连,那苏大人那边…”
我言尽于此,一是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该怎么做父皇自有判断;二也是想看看父皇接下来会怎么说,毕竟他今天的表现实在太过反常了,固执,冷血,全然没有一个明君圣主该有的包容和大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