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棒球棍还在原地翻滚打转,银色的细铁丝也才刚好从锁芯里自由滑出。
“哇!杨轩!呜呜呜,真的是你啊!”
在浸满房间的淡淡灰尘气味里,一张许久不见的熟面孔毫无征兆地向站在门边不知所措的我径直袭来。
他的双臂像落湖时的大鹅一样一字张开,他的脸颊像一个为情买醉的年青一样涕泪纵横。
甚而至于那越来越近的更咽感动模样,乍一眼简直比蜷身在天桥上的职业讨乞人还要惹人悯怜。
“哎哟哎哟!这是咋的了这是,我们才几个星期没见,你没必要上来就像和失散多年的爹地重聚一样激动吧,石立?”
回过神来的我立马玩笑道,抬起右手就将来势汹汹的石立推挡在了跟前。
“呜呜呜,杨轩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天我过得是多么没劲。那晚的事件过后,老班他就加强了对我的约束,从星期一到星期五,在校的几乎每一次课间,他都会像个怨种一样杵在教室后门,没完没了地盯着……”
一照面,石立便仿佛一个终于从图书馆挣脱的话痨一样,开始连珠炮似的小声诉苦起来。以致于直到他向前的冲劲完全被我右手支棱住的三四秒钟之后,他才想起对我先前的玩笑做出回应。
“哎等等,你刚才管谁认儿子呢?我可去你的吧!”一边说,一边抹泪卸下了脚底抓狂的摩擦力,正儿八经地站在了原地。
“好了好了,不闹了,”见石立恢复正常,我笑着便收回了右手,转身把房门给合了上,“今天学校发生的动荡你都知道了吧?这可称得上卡伦县有史以来规模最大、性质最恶劣、牵涉人数最多的挟持事件了。”
“是啊,幸好今天我趁着老班去开会的当口早早从教室里溜了出来,等估摸好时间准备回去的时候,远远看到一大批斯沃特模样的武装拿着大枪在教学楼横冲直撞,可没把我给吓坏,很敏捷地就躲回了这个房间。”石立回答,神情有些余悸,“哎对了,说起来,你又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呢?”
“这个嘛,说来话长,之后再告诉你。照你的说法,你应该有亲眼见过那些暴徒侵闯教学楼的画面咯?回想一下,你记得那大概有多少人吗?”
“呃……不知道,”石立摇了摇头,“那会儿我光顾着跑了,没怎么注意,只感觉高一教学楼每个楼层的西边楼梯口乌泱泱冒出来了许多人,动作迅速地踩着上课铃声的尾音冲进了每一个教室,仅……仅此而已。”
“你确定吗,当时没有听到什么,比如尖叫之类的声音吗?”
“嗯……没有,”石立又把头摇了摇,“我想可能是因为‘光天化日且在有老师上课的时候,突然被暴徒持胁’这件事,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吧,所以导致所有人在面对动荡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震惊和愣神,根本没有下意识害怕的机会。”
“嗯,也有可能当时暴徒进入每一个教室后,都是很平静地告诉反抗的厉害后果的,所以才会顺利将局面给控制住。”我眉头紧皱地补充道,“对了,那当时高二高三那边的情况你有看到吗?”
“呃……看是没有看到啦,”石立摆出一副回忆状,答,“但我觉得那时候至少高二教学楼应该是安全的,因为当时我还有听到那边传来的好几个班级的朗读声。嗯?你问这个干嘛?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吗?”
“当然,这可是分析暴徒总人数的重要依据,”我托起下巴解释道,“既然他们没有采取万全的三个年级统一控制的行动,说明暴徒的队伍并没有达到可以将学校围得水泄不通的可怖规模。只要我们足够谨慎,还是有机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辗转腾挪的……”
“杨……杨轩?”看着我一本正经的模样,好像觉察到眼前人打算的石立低声忧气地试探性打断道。
“每个年级有十四个班,如果每个班都派一名暴徒控制的话,加上每层必要的容错,人数大概在二十个左右。再加上综合楼遇到的那几个,保守估计的话,应该……”
“杨轩!!”耐不住性子的石立终于大声将我的思绪吹散。
“怎……怎么了这是?”
“你这家伙,看架势是打算又像上次一样表演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戏码了。我知道,近些天你收拾了不少案件,能力啊什么的都风光的很,但可别忘了,今天挟持学校的是一帮拥有枪备的凶人啊,不是什么尚且有所顾忌的门卫,如果我们不小心被逮住了,别说小命,能留个完整躯体都要看他们的脸色!!”
“这我当然清楚,但,难道我们就只能像只乌龟一样哆嗦在这小房间里,等待外面的事件自动平息吗?我们难道不能利用敌明我暗的优势,做一些只有我们才能办到的事情吗?”我反问道。
“可我们俩赤手空拳的能做什么呢!我认为吧,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和外界联系,让警方能早些知道这里发生的袭击。”石立双手一摊地摇了摇头。
“报警是吗?这你放心,我出门前做足了准备,只要时间一到,警察就立马会……”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窗外的天空突然荡起了扩音器特有的悠扬声音:“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卡伦警方包围了……”
“什……什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