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们来了。”看见唐警官和我从楼上走下来,原本还在沉思着什么的林警官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报告表,向我们道述方才额外审讯得出的结论,“刚刚我从杜樊的儿子身上进一步了解了下他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也问过今天来的客人谁是与杜樊要找的人,谁知道那封恐吓信,但是没有人回应。”
“哦,这样啊。”我随意地应和道,表现的对此漠不关心。因为对于现在已经推理出凶手身份的我来说,林警官这第二轮审讯新追加的问题答案究竟是什么,早已失去了其确定的重要性。
这点我身边的唐警官也十分的赞同。他同我一齐走下楼后,就没对林警官的话做出任何的表应,不发一言地径直朝门外走去,甚至连眼神都没往人家的身上瞟过。
“哎老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外面可都是狗仔,哎!”
唐警官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外迈着步子,任凭林警官在身后扯嗓提醒。他熟练地往门边上丢了几个手势,四名年轻的警员便迅速跟上一同被支棱了离开。
“嘿见鬼了,老唐这是咋了,一直板着个冷脸,刚才还好好的,”林警官困惑地自叨道,不过很快,一转念他就意识到了这或许和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十六岁青年有关,“喂小子,说,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对你唐叔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了?”
“哪有!”我摆了摆手,“我只不过是刚刚在楼上找到了些关键的线索,知道了凶手的身份,推理出了他作案的手法而已。”
“是吗?”
我的表情写满了得意,林警官的脸上挂足了怀疑。
……
“林警官,这……”
“怎么了?你做你的推理,我们站在门边上看就好。”
“道理我都懂,可是你有必要把所有人全部拉上来吗?搞得我现在好像一个孤零零站在台上的小丑啊。”
“有吗?我倒不觉得。再说所有与此案相关的人都聚集在这儿了,也方便你到时候把真凶指认出来,不是吗?而且我听说在场的人里面,有不少对你之前在学校的行为指指点点,这样安排不正好让你直接证明自己嘛。”
“可……”我看着面前的一双双眼睛,内心开始不断地发怵。
在众人的面前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这对如今的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早在事务所周遭记者们的堵门攻势里,我就锻炼出了这般的承受力。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同,对面的十数人整整齐齐地排在门墙边,目光透射出的严肃气氛反而让我打心底的不自在。
“加油轩,你可以的!”见我依旧犹豫不决的样子,作为嫌疑人之一的张升叔及时给我打气道,就像一位年迈的师傅对自己即将出师的徒弟做出最后叮嘱一样。与此同时,他身边的傅若怡、刘明强等几位来客也在这时发出了肯定的声音。
“算了算了,硬着头皮上吧。”我咬咬牙,径直走到了杜樊尸体陈列的木椅旁,准备正式开始陈述我的推理。
……
“我先重复一遍围绕着杜老爷的各位的时间线。18点50分的时候,作为女仆的苗小姐把死者带回了房间,并在安顿好之后的19点10分到达一楼的厨房帮忙整理餐具;19点28分,刘明强拜访杜老爷,但只是在门口犹豫了会儿就离开了;19点32分,傅若怡出现在杜老爷房门前,在敲门无人应答的情况下,她也很快回去了自己的房间;19点42分,傅海泽到杜老爷门前,同样只是犹豫了几刻便离开了;最后20点20分,所有来客在屋外听到枪声,随后赶来杜老爷房间,发现了已经命亡的杜老爷,没错吧?”
“没错!”林警官很配合地回应道,从他的口气里,听得出他对现在的局面期待已久。
“杜老爷的死有三种可能性,分别是意外、自杀和他杀。根据警方的尸检报告,杜老爷的死的确发生在我们赶回来的几分钟前,并且枪口是在他口腔里面发出子弹的,所以意外的可能性排除。其次,现场的布置尤其是地上杂乱的枪模和陈列柜上整齐的水晶支座形成的反差,丝毫不像是一个甘心自杀的人的所为,所以自杀的可能也应当排除。”
“那么杜老爷是被人杀害的咯,就在20点20分的时候?那么凶手的身份就只有可能是当时没有不在场证明的秦女仆和杜少爷二人了。”站在人群当中的刘仁泰问道。
“哎你这个人什么意……”杜英才刚想反驳,就被林警官阻拦了住。
“乍一看的确如此,”我继续道,“但是细想一下,如果凶手真的是在20点20分行凶的,那根据现场血迹的飞溅情况,他当时是站在靠阳台这一侧开的枪。事发后,在不知道其他人什么时候会赶来的前提下,他的第一要务应当是尽快离开现场才对。但是,案发现场被血迹和凶手布置的枪模铺得到处都是,要想不破坏现场自然状态的情况下离开谈何容易,与凶手行凶过后的心理有着根本性的矛盾。”
“诶你这什么意思,不是前后矛盾了吗?你刚刚不是说杜老爷就是在20点20分左右死亡并且还是被人杀害的吗?现在咋还自己把他杀的可能给否定了呢?”刘仁泰继续问道。
“不不不,这并不矛盾,杜老爷的确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