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门口，开始祈祷。

。

大殿之内深暗光，空气仿若冻结，每走一步，都如同踏层层厚雪之上。

四周寂静声，叶简留神倾听，数秒之后，隐约捕捉到后方传来的细微水声。

于是他绕过王座，来到大殿后方，现这里还另外一个空间。

寒玉堆砌的水池，流淌幽暗微光。

不同于海水，水池之内的颜『色』近乎深黑，一望不见下方的暗流。深黑水面亦毫波澜，仿佛一道凝缩的深渊，危险而噬人。

叶简却没要离开的意思，沉默蹲下，伸手，苍白指间触到水面——

哗啦！

珍珠般的水花溅落，一只苍白手臂拦叶简腰间，他还尚未反应过来，视野天旋地转，身体失重，寒凉的水流向四方包裹而来。

波澜一圈圈散开，叶简如失去羽翼的雏鸟坠入池中，被一道成熟冰冷的躯体圈住，后背重重抵上寒玉砌成的池壁。

这一下撞得叶简脊背微疼，手腕间同样传来被紧紧箍住的力道，令他不得不抬起头。

银红瞳的大人鱼从深水之下来到他面前，银『色』丝随意铺满水面，一双眸如流淌的鲜血，泛着冷漠的光泽。

“……”

四目相对，大殿之内只冰冷的水声，叶简微怔，一秒后轻轻抬手，指尖落洛翎帘之上。

洛翎一眨不眨，沉默地凝望他，猩红眸于黑暗中尤为醒目。

叶简声道：“像两个灯泡，好亮。”

洛翎：“……”

洛翎一时间分不清这是夸他还是干嘛，几秒没话，而后俯身，抱紧叶简。

他毫温度的脸庞埋入叶简温暖颈侧，汲取这个人的温度。嗓音嘶哑，宛若流淌的深渊：“哥哥为什么要过来？”

叶简：“想陪着你。”

洛翎眸划过一丝暗光，声音更沉：“我之前和哥哥过，每当伤口，我都会——”

话音未落，就被叶简轻轻打断：“我知道。”

“你也过，伤口疼的时候，会让我陪你身边。”

洛翎再度沉默，低头，垂落的银遮住脸庞，没让叶简看见自己的神情。

叶简『摸』『摸』这只大人鱼脑袋，并未继续刚的话题，而是温和开口：“你的伤口——”

听到这个，洛翎忽然沉声道：“哥哥走吧。”

“我不要看见哥哥。”

叶简垂，目光下落，看见洛翎环自己腰间的手。

唔，没一点要松开的意思。

“我不会走的，”叶简不动声『色』地轻按额角，压下疼痛，语气依然和缓，“你的伤口还疼不疼？想不想……吃糖葫芦？”

也许难受的时候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能分散这条大人鱼注意力，让他稍微好受一点。

叶简考虑到这点，又补充一句：“如果什么想要的东西，我都以你带来。”

洛翎手指攥紧，似乎克制着什么，用力到指尖泛白。

不过，他的声音依然平静，如同一潭死水，泛不起波澜：“我要什么，哥哥什么都会我吗？”

叶简点点头。

这个回答如触动某种关窍，洛翎猛地抬首，猩红的眸血光更盛，如鹰隼捕获猎物，紧紧地锁住前的人。

叶简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想往旁边稍微避一避，洛翎却已『逼』近他，将他困自己胸口与臂弯之间。

两人原本就近的距离忽然再度缩，几乎没间隙。洛翎居临下地俯瞰前之人，冰冷的指腹落叶简脸侧，轻轻摩挲。

叶简：“……”

好怪。

好像不对劲。

他想拉住洛翎的手，却被洛翎反扣住手腕，随意地抵冰冷的池壁间。

洛翎：“哥哥的手真细。”

——不等叶简回应，这只银红瞳的大人鱼又贴上叶简的脸庞，嗓音亲昵如情人细语，轻飘飘地蹭过叶简耳畔。

“如果我要哥哥……哥哥也会把自己我吗？”

叶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