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兮兮的，趴在叶简肩上直犯『迷』糊。

叶简没忍住戳戳这只小鱼，看他呆呆睁开眼、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的模样，轻笑出声。

“再睡一会吧，”叶简道，“还有一段路呢。”

洛翎一声不吭地抱住叶简的，往他怀里埋了埋。

“其实十年前，这座城市周边也出过一次巢。”

车平稳驶，顾玫单搭在方向盘上，目光游离过窗外的荒野。

“那时的我没有在幸运，能够提前遇到您。巢兽从荒野诞生，直奔城市而来……直到三天后，神庭的救援队才姗姗来迟。”

叶简偏头，安静地注视她。

顾玫的声音很轻：“我的父母是荆棘探险队的成员，在那次袭击，他为保护城市，第一个牺牲。”

“我妹妹从小在机械方面很有天赋，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会成为这座城市最优秀的机械专家。”

“但是那一天，她的臂受伤，再也无法进精密的『操』作……是我没能保护好她。”

叶简：“这不是你的错。”

顾玫停顿一秒，脸庞转向他：“原来您还会安慰！”

叶简：“？”

“抱歉，”顾玫笑笑，“其实队里有一直很怕您，因为您很强，而且……”

而且，包括她在内的所有，都无法看穿叶简这个。

他像夜『色』下的深湖，望不见波澜，窥不出深浅，一旦凝视太久，还会生出莫名的恐惧。

不过，在那条小鱼面前，叶简又是另一副截然不同的模样。

直到那个时候，顾玫才这位叶先生是可以轻松交流的。

叶简：“你的妹妹在还好吗？”

顾玫无言一秒，道：“其实，我已经快两年没和她说过什么话了。”

“两年前，得知我加入探险者小队，走上和父母一样的道路后，她再也没有理过我。”

叶简：“她只是担心你会遇到危险。”

“是，”顾玫笑笑，“有事情以前不理解，在也逐渐能理解了。”

“谢谢您，叶先生，祝您和您的小鱼一路顺风。”

装甲车开到荒野边界，再往前，是另一片陌生的区域。

车停下，整个荆棘探险队向叶简和洛翎道别，目送他的身影慢慢远去。

去的路上，顾玫坐在副驾驶座，低着头，不知想什么。

“队长，队长。”

靠近城市时，奥尔忽然小声喊她。

“看那边！”

顾玫闻声抬头，微微一怔。

城门站着一道身影，是她再熟悉不过、却也别离许久的身影。

这一刻，顾玫居然有不知所措，好像一下到多年前、又变成那个不谙世事的女。

她在副驾驶座上静坐一会，转身，推开车门。

——

平原的风略有冷，洛翎困意消散，从叶简肩上抬起脑袋。

叶简立马掏出一只小鸭，轻轻放到洛翎头顶。

洛翎：“？”

他以为这个已经被丢掉了！

“真可爱，”叶简笑眯眯，“两个小可爱。”

头顶一只小鸭的洛翎当即闷起小脸，“它才不可爱，不准哥哥当着我的面夸别。”

“不对，是别的鸭！”

“好叭，”叶简道，“一个小可爱。”

洛翎哼哼一声，满意了。

叶简：“要不要吃零食？”

这次出门，他特意准备了一背包吃的，不怕饿着这条小鱼。

洛翎飞快把小鸭拿下来，甜甜地道：“要。”

叶简从包里拿出两个小面包，一个有果酱，一个夹着『奶』油。

洛翎毫不犹豫地选择有果酱的那个：“另一个好甜，我不要。”

叶简：“可是，甜甜的东西很好吃啊。”

洛翎嘀嘀咕咕：“我觉得酸甜酸甜的才好吃。”

叶简：“甜的。”

洛翎：“酸甜酸甜的。”

叶简：“甜的。”

洛翎：“酸甜酸甜。”

叶简与洛翎对视几秒。

“糖醋鱼。”

洛翎：“？”

叶简：“不管，你是小糖醋鱼。”

洛翎：“……”

糖醋鱼糖醋鱼。

洛翎面无表情啃面包。

反正，酸酸甜甜的东西是很好吃。

不过叶简很喜欢甜食……等到海里，多给他准备一！

两继续往前走，天幕阴沉，遮蔽阳光，温度有寒凉。

洛翎裹着『毛』茸茸的小毯，一点点往叶简怀里缩。

叶简拍拍他，有点担心这条小鱼会不会着凉：“早知道应该选个好点的天出门。”

洛翎摇摇头，乖乖地道：“没关系。”

小毯很暖和，叶简的怀抱也很暖和。

嗯……是尾巴尖尖漏在外面，有点点凉。

洛翎蜷起尾巴尖尖，往叶简怀里缩缩。

再缩缩。

缩成一个小鱼团。

叶简『摸』『摸』这只小鱼团，心想要是这时候路过一辆车，能搭他一程好了。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洛翎忽然抬头：“有血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