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艳阳灼灼,此时正值仲夏天。孟州地界,阜阳镇郊,当是幽幽深林处。
在这幽深密林之中,忽的一阵疾风掠过,惊的无数山雀成群飞走,带动无数小树随风飘荡。飞鸟散,走兽逃,随着一阵“哒哒哒”的声音响起,一匹遍体暗红,身有多处伤痕的骏马掠过,马背之上,有两个人摇摇欲坠,好像随时会跌落马下。
那马背上两人,一老一少,老者原本整齐的灰色锦衣此时早已破烂不堪,身上多处染上鲜红暗红色,身上多处刀伤还在渗出鲜血,但老者拼死护身前少年,使看似邋遢的少年无半点伤痕。
少年手持缰绳,死死抓着绳子一路狂奔。身后的老者左臂呈环状护住少年,而被鲜血染红的右手紧握寒冷的朴刀,朴刀刀身划痕遍布,刀刃也已破开多处豁口。老者紧握朴刀,随时格挡身后飞来的利箭。他们在逃命。
在他们身后约莫四十余丈外穷追不舍的,是四个遍体黑色的蒙面人,他们看似训练有素,豪不言语,只认真执行追杀那二人的死令。跑在前面的二人手持弓箭,并引箭上弦,只要距离稍稍近些便会有箭射出。跑在后面的两个各自手持朴刀,一股杀气浑然自成,势要完成追杀任务。
那驮着老少二人的老马,受伤吃痛,速度霎时慢了许多,那老者欲摧马加速,忽然两支冷箭射来,一支刺进老马侧腹,另一支深深刺入老者后背。
随着“啊”的一声,两人一马应声倒地。
老人倒在草地上,吃痛一时动弹不得,鲜血染红了绿草,老马也倒在一旁,一动不动,慢慢没了呼吸。
少年布满污渍的脸上,眼泪在脸上留下了两道印痕。他跪在老者旁边,颤抖着帮老者捂住伤口,一边撕下自己身上的锦袍裙摆为老者包扎,一边颤抖着说:“刘彦爷爷……不会的……不会有事的……”
少年正哭着包扎,那四人却赶了上来,将这老少二人围住。四人下马,缓缓上前,待逼近了即刻下手。
那少年却也不跑,自知逃跑无用,却好似生死看淡一样,陪在老者身边。那四人逐渐逼近,忽的,少年的眼神由悲伤转为冰冷,此时愤怒充满了全身,少年忽然拿起身旁老者掉落的朴刀,转身朝着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砍去。
少年此时已顾不得其他,愤怒驱使他反击。因为这些黑衣人,他的家没了,他原本锦衣玉食的生活没了,甚至现在,连唯一保护他的老奴刘彦,也要撒手而去。他必须反抗,不为别的,只为了能活下去。
少年手持朴刀,转身劈脸砍下,这一击,把所有的愤怒都灌注到了刀上,势要杀了些人,但奈何他只是一个孩子,这一击,很轻松就被对方挡住,还是用弓挡的。
少年见这一击被挡下,当即转换主力,双脚用力,重重的踢向对方小腹,对方吃痛弯腰,少年不善用刀,就将刀扔在一旁,眨眼间,一拳打出,正中对方下巴,对方竟直接被打起,趁对方直立起来的一瞬,少年奋力的一拳径直飞来,这一拳花光了所有力气,正中那人胸脯,只听微微的“嘎巴”声音,那人竟被少年打断三根肋骨,随后一口鲜血喷出,染的少年遍体红。
那黑衣人不做声响,当即倒下,一动不动。
从拾起朴刀到击杀此人,不过在一刹那。那另外三个黑衣人见一人已死,还是被少年用拳头杀死,便知即使是少年也不可大意,三人一拥而上,两个持刀的上前径直砍向少年,少年早已没了反抗的力气,只得奋力逃脱,拼死寻找机会。
少年专注于逃生,无暇他顾,忽然一箭飞来,刺中少年左腿,少年当即倒地。
那两个黑衣人手持朴刀,劈脸而来,少年倒在地上禁闭双眼,等待那冰冷的刀刃重重的砍来。
咣…
随着兵器碰撞的声音响起,少年睁开眼,又惊又喜的喊到:“刘彦爷爷!”
原来是那老者拿起朴刀挡下了这一击,那老者一边与对方二人僵持,一边把少年护在身后:“罗方少爷,躲我后面。”
罗方好似见到了救命稻草,他从没有见过如此雄姿焕发的刘彦,眼前这个满头花发,鬓发如霜的老者此时竟如神一般将他护在身后,没有一点披露。
刘彦护着罗方边走边移,与这二人僵持一会便转一下,使得在远处架弓的黑衣人无从下手。
主仆二人竟僵持着来到了一匹马旁,是黑衣人的马。刘彦面对对方二人忽然面露凶气,似是使出来浑身内力,只见他手持朴刀横向奋力一劈,这一招横扫八方有二牛之力,硬生生将那二人击退数步,二人稳住脚步之时,朴刀竟断裂,惊叹区区老奴竟有如此功夫。
刘彦自知这是唯一的机会,立即转身,将罗方单臂抱上马,对他说:“少爷,活下去,有你在,就有罗家在,老奴无愧于老爷。”
言毕,右手一挥,重重排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驮着罗方狂奔而去。
罗方在马背上,回头看去,只见远处,没有了东西挡着,一支箭刺穿了刘彦的心脏,刘彦看着远去的罗方,满意的露出了微笑,随后倒下。那三个黑衣人对着地上的刘彦又补了几刀,再次抬头看时,罗方早已骑着马没了踪影。
罗方骑着马一路狂奔,不知过了多久,竟已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