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棋的话犀利且直白,丝毫没有给秦雅薇留面子。
秦雅薇饶是面皮再厚,这会也被说得心神颤动,几度挂不住脸。
她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向霍砚棋,欲图反击辩驳,却只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讥讽的嘲弄。
所有的不满都在这一刻消失无踪,化作沉默,重新被吞咽。
好半晌后,秦雅薇方才缓过神。
撩拨了下头发,语气干巴巴地说道:
“老太太喜不喜欢我,自然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秦雅薇强作嘴硬地辩驳。
末了话锋一转,复又接着补充:
“不过既然大家都觉得我讨人嫌,那我也就不继续留下来碍眼了。”
扬了扬下巴,秦雅薇自认傲然洒脱地说。
接着又似想到什么,俯下身,再次凑到老太太跟前,意味深长地对她暗示:
“老夫人,您保重好身体,我下次再来看您。”
轻缓的声嗓不疾不徐,全是秦雅薇浅显直白的提醒。
老太太是气血上涌,中风行动不便。
又不是脑子瓦特了。
哪里有不明白她意思的道理。
本就涨得通红的脸,更加憋成猪肝色。
眼里充满无言愤然地迎视秦雅薇,大有现在被气死过去,她也不会瞑目的意味在里面。
秦雅薇目的
达到,才不管她是什么反应。
甚至压低声嗓,好整以暇地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放心,我会替您保守秘密的!”
秦雅薇言辞凿凿的保证。
看似宽慰老太太悬紧的心情,实则不过是变相的另一种威胁。
告诉对方只要尚有一口气在,悬在头顶的那把克利斯之剑,就随时有落下的可能。
如若不想身败名裂,便得乖乖任凭她摆弄。
计谋之狠毒,真是说赶尽杀绝,都不为过。
偏老太太不在乎别的,最心心念念的除了有个女儿、孙女外,便是留得身前身后名。
也正因为如此,秦雅薇才能肆意将她拿捏,并且让她毫无抵挡能力。
一如眼下——
纵使内心的愤懑不满,到达了巅峰。
随时都有触动阙值,爆发的可能。
老太太还是在听到秦雅薇,意有所指的暗示后,强迫自己恢复冷静。
她闭上眼睛,让自己不要去看秦雅薇。
却也没再反驳她的说辞,由着她唇角得意地上扬,勾起胜利者才有的弧度。
秦雅薇也见好就收,众目睽睽之下,她到底不敢太过分。
在勾吊老太太的胃口差不多以后,她便施施然直起身,仿若忘了先前霍砚棋对她的奚落般,泰然自若地开口:
“如此我这个外人便先告辞了。你们自己留下来处理家务事吧!”
悠扬的语调,在尾音处微微上挑,带着几许娇嗔的柔媚。
秦雅薇眼波流转,像只修行千年,不怀好意的狐狸精一样,对着霍砚棋眨了眨浓密的羽睫。
话落后,秦雅薇犹觉不够,话锋一转,忽又猛地投下一枚重型炸弹:
“对了!记得待会说话小心点,千万别把老夫人气死了。否则,她手中所持有的资产,可就无条件全都变成我的了。”
秦雅薇声嗓淡淡。
仿若在谈论外面的天色一样简单。
可话中的内容,却无亚于火星撞地球。
直把在场人,震惊得心神俱颤。
就连向来喜怒不行于色的霍砚霆,都明显可见地沉下脸,皱起剑眉。
显然没想到老太太的动作会如此之快。
又或者说是低估了秦雅薇的手段,没料到她有这般好本事。
不过震惊只是一时的。
到底是见惯大场面,很快霍砚霆便冷静下来。
声线沉稳,波澜不惊地回敬道:
“这些就不劳秦小姐费心了。况且老太太手中的资产并不富足,那点蝇头小利不论是肉包子打狗,还是打发叫花子,都是正常,我们亦不会放在心上。”
霍砚霆脸色不变。
一番话说得再正常不过。
秦雅薇本是想借机,搅乱一滩浑水,让本就离心、四分五裂的霍家愈发鸡犬不宁。
不曾想竟被霍砚霆倒打一耙,四两拨千斤,不动声色地反击回来。
最后还被含沙射影地辱骂是狗和乞丐。
秦雅薇如果能忍,也就不至于沦落到这般地步了。
只见霍砚霆的话音才刚刚落地,秦雅薇的脸色便蓦然变了几变。
莹润的眸眶里随之涌生出层层火焰,转瞬便将整个瞳眸铺满。
仅是怨毒、不满、愤然!
换作旁人见此情状,兴许早就沉寂下去,不再多说话刺激对方。
霍砚霆则不然,即使明知晓秦雅薇已经气到快喷火焰,他也仍旧不管不顾,泰然自若地幽幽补充:
“想来也只有秦小姐这种汲汲营营,什么便宜都爱贪的人,才会对其耿耿于怀吧!”
霍砚霆毫不客气地点出其中症结,让秦雅薇本就盛怒的神色,更加苍白了几许。
“你……”
秦